田间的火苗出现,惊动了邻里。里长家的三头猪因为享受了特殊待遇,得以乘坐车辆,而十一只羊则只能自己跟着车子走。
里长坐在车上,轻轻拍着被捆住蹄子的猪,猪发出舒缓的低鸣声。他笑着说:“租牛的钱有了,这三头大肥猪真解馋啊。”对于这样的收入,里长显得很满足。
里长的大儿子则提及了抓螃蟹的事情,并兴奋地说:“爹,我们村子里再有螃蟹,我们可以卖掉。”他似乎对未来的螃蟹生意充满了期待。
小丫头抱着一个小挎篮,里面装满了零食,准备回去与村里的小伙伴们分享。她只吃了一块糖,其他的都留给了伙伴们。 易北辰望着远方,内心有些疲惫。他知道自己以“傻子”的人设来卖螃蟹,并不能让旁人看出他的真正能力。他感受到了这一切的难处,但也明白这是为了螃蟹生意的成功而必须坚持的做法。 天渐渐黑了,里长点亮了提前准备好的灯笼,挂在车前,照亮骡子前进的路程。他又拿出饼干和咸鱼块,大家一起分享,除了小丫头之前吃了一块饼干,其他三人都没有吃午饭。 里长的大儿子感慨地说:“爹,钱真的太好赚了。”他饱含着兴奋,喝着凉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
里长瞪了他一眼,满脸不满:“别以为这生意好做!要不是易北辰在山神庙学了那本秘籍,谁知道螃蟹篓的编织方法?那本秘籍可是值了不少钱呢!”他对易北辰学到的技能充满了羡慕和忌妒,显然很清楚这是一个不易掌握的本事。”
他提醒着儿子,感受着这背后的辛苦和努力。憨憨你多吃鱼肉。”
易北辰:“……” 易北辰并不喜欢吃太多鱼肉,因为吃多了会感觉口渴,需要喝很多水来解渴。 然而,为了不让别人察觉他的真实情况,他只能配合着:“嘿,好吃的鱼呀!”
虽然他不喜欢鱼肉的咸味,但他为了顺应场合不得不装作很喜欢。
小丫头看着易北辰,担心地说:“憨憨哥,天渐渐变凉了,你还要住在山神庙吗?得给你加被子,免得冷着。”实际上,易北辰在村子里有两个外出居住的地方。除了山神庙,他还可以住在村子的食堂。村里的人都对他抱有敬意和感激之情,认为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值得在食堂里休息。 祀堂是村子里祭祀祖先和神灵的地方,也被认为是一个神圣的场所。通常情况下,村民并不允许外人进入祀堂,但是对于易北辰,他们愿意特别豁免。 他作为村子的祭祖和拜神的代表,经历了一系列繁杂的仪式。在完成这些仪式后,他在村民中有了特殊的地位,可以进入任何家庭休息,坐在任何一张饭桌上用餐。村民们深信,只要把守护村子的人养好了,村子就会变得繁荣昌盛。 深夜时分,到了亥正四刻,骡车终于回到了村子。专门负责盯着的人兴奋地喊了一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村民们纷纷走出来看情况。当众人看到三头大肥猪和十一只羊时,惊喜之情溢于言表。里长兴奋地宣布赚了多少钱、剩下了多少钱的消息,顿时掀起了一阵欢呼。所有人的困倦都一扫而空。大家对这次生意的成果感到非常高兴。 第二天,里长带着一些村民前往各村租牛,并商量价格。村民们都希望借助这些耕牛来提高农作物产量。 尽管螃蟹的数量相对较少,只有五百多只,但他们决定先养着,每家只拿回几只。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租来的牛帮助耕种土地。 村民晚上偷偷赶车,把螃蟹篓放在附近村庄的河里,等到早上再赶过去取回螃蟹,并把它们装车运往义城。 易北辰仍然是卖蟹的主力,市场上众人都知道这个“傻子”总是会给别人一些额外的好处。他的诚实和善良在人们心中树立了良好的声誉。 每次卖到的钱,易北辰全想办法给花掉。 买盐,三百五十文一石,买大铁锅、买煤、买铁农具,买买买…… 十三天后,所有的土地耕种工作完成,租来的牛被归还。于是,村子里迎来了第一次杀猪活动。 热水被烧开,大锅摆在一边。准备好的猪被绑好,放在台子上。一位专业的杀猪手拿着利刃,准备开始。他熟练地从猪的左脖子位置插入刀子,然后迅速转动刀把,让猪的血迅速喷涌而出。 在旁边,其他人已经准备好大盆,盆里装满了温盐水,用来接收流出的猪血,并轻轻搅拌以防止凝结。同时,其他人用烧热的水浇在猪身上,帮助褪毛,接着进行分解处理、处理内脏和清洗肠子等工作。 大人们忙碌着完成这些繁重的任务,而孩子们则兴致勃勃地围观,期待着吃上一顿美味的肉。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三头猪的肉不会分到每户,而是留着在工作时一起享用。易北辰不担心吃光了,因为他又买了十头猪,打算用这些肉来补充村民们的身体。 在杀猪后,三个猪头被摆放在田埂上,进行祭祀和上香。接着,男女老少都冲进去开始种油菜和苎麻。种出来的东西,一半归村子所有,作为公用钱,剩下的一半按照每户的原有田地比例来分配,确保公平。 螃蟹的生意准备再继续半个月,通过这些收入,村民们打算买更多的耕牛,为明年的水田种植做准备。耕牛的价格根据大小、健康状况、年龄、公母等因素而有所不同,便宜的可能三千文钱就能买到,而贵的则可能需要八千文钱,也取决于运气。 此时正是非耕种季节,买牛的价格相对较低,而牛将被养在空箱中,主要以秸秆为食。等到春季来临时,需要加入更多的营养精料来增加牛的体重,为农作做好充分准备。 易北辰最后一次卖完螃蟹,村子里多了二十六头耕牛。 在这批租回来的牛中,有十四头病牛,而易北辰主动承担了给它们治疗的任务。这对于其他村民来说,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他们感激易北辰的善心和医术,毕竟治疗牛的费用通常是相当昂贵的。 其他养牛的不懂,他却明白,畜牧业的博士学位岂是白拿的? 别人认为牛不行了,他嘿嘿智力障碍者似的非要买,小丫头配合着表演,劝、哭,最后低价弄到手。 于是山神庙的台子上多了一个猪头,里长感谢山神爷爷,这猪头最后会被易北辰和小伙伴们卤了吃掉。 此时田里的油菜和苎麻已经出苗,瞧着喜人。 里长开始忙碌起来,接待客人。 东齐村这么折腾,终究没瞒住其他村的人。 “村长啊!这是怎么个说法?”
西河村的里长来了,他站在田埂上看苗。
宜长是东齐村里长的名,家中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哥哥夭折。 其实应该称呼朱三,不过当朝朱是国姓,朱三不一定是喊谁呢。 “冯老四,种个田而已,说什么法?”里长反问对方。
“你去我村子借牛,你怎不告诉我一声?”西河村的冯贵质问。
“租,是租,给钱的,租的时候莫非没说要翻地?”里长露出笑容。
冯贵眉头蹙蹙:“谁晓得你是这么个翻地?收完稻子你种油菜和麻,晚喽!早些知道,我村也学。”“明年若是没收成,我与你说,你该骂我了。”
里长才不信呢,有好处,别人感激你一下,被坑了,记你一辈子,哼! 冯贵下田,要亲自看看,好盘算明年能不能长好。 边小心走着边问:“从我那里的河你们没少捞螃蟹卖吧?”
“那么大条河,怎么是你的?往北去还有长江呢!你写上你的名不?”
里长坚决不承认捞了别人的螃蟹,你们往年又不捞。 冯贵吧嗒两下嘴儿:“宜长,你村是遇到能人了?”
“我村没街溜子,亦无村霸,我东齐村只有守村人。”
里长满脸骄傲之色。
冯贵诧异地看对方一眼:“那智力障碍者你们还养着呢?当初大张旗鼓地跑到各村送仪帖,说是求到了新的守村人,现在如何了?”“看我村子,再看你村子,你当知道如何了。”
里长撇嘴,西河村的人口比东齐村多,只是那里乱,有人不学好,专门坑害邻居。 东齐村则是所有人劲往一处使,谁敢偷鸡摸狗? 而守村人憨憨,眼看着要到成丁的年岁,雷雨也在山神庙开窍了。 村子里一代接一代的守村人,到自己这一代,老天爷有眼啊! 老祖宗厉害呀!早就说过,若无守村人,必有祸乱根。 如是思忖着,他抬眼看到前面有个身影,也蹲在地里,连忙招呼:“憨憨!憨憨你下田了?”
哎!”
易北辰听到声音起身回应。
他过来看苗,不是种下去就行。 得观察生长情况,看缺不缺肥,连耕连种肥最重要,消耗地力。 该追肥就追肥,村子这边的土壤呈微酸性。 不然当地不可能种水稻、油菜、苎麻,百姓不晓得酸碱,却明白哪种作物减产。 接着他要再看是否有病虫害,找土方法处理,以保障明年春天油菜和苎麻增产增收。 里长加快脚步,躲着苗来到易北辰身边:“憨憨你干什么呢?”“看啊!绿了,嘿嘿嘿!”
易北辰回答的时候歪头瞅冯贵。
冯贵方才一口一个智力障碍者,现在绝对不敢对东齐村的守村人说不好听的话,否则他的命会留在东齐村。 人家的守村人是你能当面羞辱的?人家跟你拼了。 “憨憨!”冯贵识时务,笑着与易北辰打招呼。
“嗯嗯!好!嘿嘿嘿!”易北辰同样傻笑着打招呼,没少偷人家西河村的螃蟹,对方是好人。
“这孩子真不错!”冯贵竖起大拇指对着里长夸赞。
里长没搭理他,摸摸易北辰的头:“憨憨饿了吗?”易北辰抬头看太阳,摇头:“不、不呢!”
他其实来之前刚吃完,看太阳是判断现在是否应该吃饭,他跟小伙伴们吃的两只烤兔子。 他要想办法组建自己的班底,跟他一起玩耍的孩子最合适。 孩子不会的他找机会可以教,平日里就招呼着伙伴们玩耍,主要是能有好吃的东西。 村民绝对不敢对孩子说:你不能和智力障碍者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