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留在相国寺陪伴齐王妃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都。众人在感慨齐王妃命好的同时,也都纷纷猜测,齐王妃什么时候失宠。如今爬的越高,将来可能跌得越惨!为此,还有人专门设了赌局,赌齐王妃何时失宠的。起初,这只是某些公子哥儿私下的玩笑,后来赌局开得越来越大,不仅仅是达官贵人,甚至许多平民百姓也参与了起来。苏瑾玥得知有赌局的存在,还忍不住凑了个热闹,压了一百两银子。“王妃这是做甚!”
谷雨接过银子,哭笑不得。“小赌怡情,陪他们玩玩。”
苏瑾玥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不管外人如何编排齐王,她都相信他不会让她输。萧子墨原本是想要将这股不良作风给打压下去的,见苏瑾玥压了注,便改了主意。三月底,西岭关传来捷报。萧让大破敌营,将西戎打得溃不成军。西戎国君递上了降书,并请求议和。百姓们欢欣鼓舞,朝臣们也再次奏请齐王登基。这一次,齐王没有推辞。钦天监推算出吉日,将登基之日定在了四月初八。礼部开始着手准备登基大典,齐王府这边也变得忙碌起来。因为登基大典之后,便是封后大典。苏瑾玥是板上钉钉的皇后,在这王府里住不长久了。先帝的太妃们大多随了太皇太后去普陀寺礼佛,宫中空置许久,需要重新布置打理。原先宫里的宫人,年纪到了的都放了出来。剩下的宫女太监,经过仔细的筛选后,最终留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要么是与晋王府有所牵扯的,要么就是做事散漫的,全都打发出宫。内务府要再选新人入宫时,却被萧子墨以国库虚空,应开源节流为由拒绝了。他本就不打算广纳后宫,根本养不了那么多的闲人。新帝人选尘埃落定,文武百官的心自然也都渐渐地收拢了,朝堂之上一片喜气洋洋。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般。就比如晋王府和信王府,以及他们的那些亲信,一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被新帝揪着错处不放。晋王府苏瑾瑗听闻朝堂上的动向,气得将嘴唇都咬破了。“他们这些个墙头草,竟然对着齐王俯首称臣!难道忘了殿下昔日待他们的恩德了吗?”
“侧妃...”丫鬟婆子吓得跪了一地。“派去西岭城的人如何了,找到殿下了吗?”
眼看着齐王就要登基为帝,苏瑾瑗怎么能不急。因为她知道,一旦齐王坐上那个位子,晋王府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她不想就这么认输!只要晋王在,追随晋王的那些人还在,就能殊死一搏!“去西岭城的人回来了,倒是见着殿下了,只不过...”丫鬟话说了一半,便不敢继续往下说了。“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苏瑾瑗阴恻恻的盯着那回话的丫鬟,斥责道。“殿下到底怎么了?!”
“殿下他,病了...”丫鬟斟酌着言词,说道。“什么病?”
苏瑾瑗心跳加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传回来的信上说,是臆症...”丫鬟说完,便跪伏在了地上。“殿下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已经神志不清,连身边的侍卫都不认得了!”
“荒唐!”
苏瑾瑗气得将手里的枕头扔了过去。“殿下何等的英明神武,怎么会得这种病!定是遭人暗算,被迫害至此!”
“侧妃慎言,仔细隔墙有耳。”
一直没吭声的玉容上前劝道。苏瑾瑗却不领情,一把将她推开。“本侧妃如何行事,轮得着你说三道四!”
玉容被她这么一推,脑袋撞在床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额角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包来。玉容自嘲的弯了弯嘴角。这就是做奴婢的悲哀!主子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你必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日子,她真的受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明面儿上对我这个侧妃恭敬有加,背地里不知道说了我多少坏话!一个个阳奉阴违,全都不是好东西!”
“你们真要是忠心的话,就该与晋王府同进退、共存亡!”
“苏瑾玥,凭什么你能压我一头!即便是下地狱,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苏瑾瑗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到最后几乎是咆哮出声。屋子里的丫鬟婆子跪在地上,没人敢应声,一个个吓得缩着脖子,生怕受了迁怒。西岭关战事虽了,但西岭关内外满目疮痍,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而且,为防止西戎大军反扑,萧让跟姜祁都没有急着回京复命,而是留下来继续练兵。没有了镇国将军的打压,好些寒门出身的将领渐渐的冒了头,立下了不少的功劳。萧让挑了几员大将精心培养,以备不时之需。西戎之所以这么快撤兵,除了萧让等悍将的功劳之外,还因为西戎王病危。热娜公主急着回去争夺王位,自然无心恋战。值得一提的是,原本最有希望登上王位的三皇子却在与北冥大军交战中,不慎坠马,死在了马蹄之下。西戎王得知西戎兵败,不得不下令撤军,又听信谗言,要将热娜公主送去北冥和亲,以此来抵消北冥臣民的怒火。热娜公主雄心壮志,自然是不甘心沦为和亲的棋子。她一边假意顺从,一边率领心腹悄悄的潜回王庭,散播三皇子之死,乃是被其他几位皇子联合起来算计陷害。西戎王信以为真,当即吐了一口血。毕竟,在他看来,热娜公主不可能谋害了她一母同胞的兄长。接连经历丧子之痛的老西戎王,病得越发严重了。其他几位皇子伺机而动,斗得你死我活。热娜公主趁机发难,在舒伦里应外合的配合下,打着勤王的旗号,一举攻进王庭,将剩下的几位皇子斩杀殆尽。西戎王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手足相残的戏码,一口气没喘上来,双腿一蹬,薨了。热娜公主身为王室唯一的血脉,顺理成章的登基,成了西戎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王。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