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院长看了周围一眼，见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他压低声音道：“最近京师不太平呀！”
陆宁笑着说：“看来师尊想在国子监教书也不容易啊！”
吴院长微微点头，长叹一声：“唉……自古以来，想要中立是最难的，更何况我等还身在京中。无论是太子一党还是长公主一党都是咄咄逼人的样子。所以老夫才羡慕礼安你能在西宁郡逍遥自在。”
陆宁道：“师尊，天塌下来不是有孔祭酒顶着么？”
吴院长：“没错，还好有孔老儿顶着，要不然老夫这身老骨头根本顶不住。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说老夫喜欢画美人，天天都有美人送来咱们画道院，再这样下去，老夫这身子骨就受不了。”
？？？陆宁一脸的无语，喃喃道：“师尊，您这话我没法接啊！”
吴院长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话。两人径直朝着宫宴的方向走去。大乾的宫宴历来是官员和家属分开的，前面由皇帝主持，后面则是有皇后主持。只不过这一次皇帝和陛下都没有出席。反而是让太子和长公主分别主持这一次的宴会。这两尊大佛没有在同一个场合，这让在场的所有官员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要不然大过年的看这辆尊大佛在战斗，他们这些人可受不了。这一次的宴会并没有太多的风波。陆宁和吴院长紧挨着一起坐，两人都是在聊家常。宴会结束之前，吴院长还和陆宁约定了时间见一面。跨年的钟声响起之后，整个京师都陷入了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中。众官员也纷纷返回家中。翌日大年初一，按照惯例陆宁都是要去拜年。他在京中的长辈就几个，太子姬凌云、吴院长和青龙使。这天一早，身为女婿的陆宁就带着青鸾郡主来到了东宫。相互寒暄一番之后，太子妃就带着一众女眷去花园之中赏梅。只留下陆宁和太子这对翁婿喝茶。太子命人带来了一盘棋，两人开始对弈。陆宁的棋力自然是要比太子殿下要强上许多的，不过他面对老张工人自然是不可能重拳出击。一盘棋过后，陆宁笑着说：“太子殿下棋力高深莫测，下官佩服。”
太子笑盈盈地说道：“礼安，你就不要跟老夫客气了，你这是让这老夫，这里没有外人在场，你称呼我一声岳父即可，不用一口一个殿下。”
陆宁顿了一下拱手道：“是岳父大人。”
太子缓缓地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枚一枚地收进棋盘之中。“礼安，你去西宁郡也有四个年头了吧？”
陆宁微微点头：“是的。”
太子道：“按照惯例，封疆大吏都要五年一换，等到下一次轮换的时候，你打算进入朝中那个位置？”
这种浅显的试探，陆宁怎么可能参悟不出来。“自然是缉妖司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好了。”
陆宁的回答滴水不漏，大乾缉妖司只听命于圣上，而且从来不参与夺嫡之争。他这一回复，也是在变相地拒绝太子的邀请。“礼安，你就打算一辈子在缉妖司之中？”
太子还是有些不死心，他现在已经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了。相比于自己那位妹妹，自己的手段还是弱了几分。陆宁笑道：“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缉妖司把我从一个小小的捕快培养成一个封疆大吏，我总不能做那种背刺缉妖司的事情吧？”
他这话中有话，如果缉妖司让他陆宁脱离。那他自然也会顺水推舟，就看自己的岳父大人怎么领悟了。太子闻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给人一种城府不太深的感觉。陆宁也没有点破只是安静地品茶。太子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孤就去找缉妖司的大都督聊一聊，看看能不能让你从武职转为文职。”
“诺。”
陆宁拱手应道。午饭过后，陆宁一行人才离开东宫。他并没有和青鸾郡主一同回家而是独自一人坐上车辇去拜访青龙使和吴院长。等到了吴院长家里，已经是下午了。两人就坐在院子之中聊聊画作。良久之后，吴院长才开口道：“礼安，太子和长公主你看好哪一位？”
陆宁笑着说：“难道师尊你也打算站队了吗？”
吴院长微微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情况明朗了，老夫也不得不顺应大势。”
“如果弟子谁都不看好呢。”
陆宁慢条斯理地说道，仿佛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事情一般。四下无人，而且吴院长又是自己的师尊，在这个文人亲君师的时代。老师就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也没有打算藏着掖着，更何况自己在京中的势力过小了。“你小子难不成要支持六王爷。”
吴院长一脸错愕地问道。“您觉得我那位岳父还有机会么？”
陆宁反问了一句。吴院长连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六王爷早就没有夺嫡的机会了。“这么说来你小子打算中立到底了？”
陆宁道：“先看看局势，等到最后在做出决定。”
“也行，到时候你小子给老夫通一下气，让老夫也好有一个准备，老夫在京城之中虽然算不上一等一的高手，但还是有点人脉的。”
吴院长也没有去想这小子究竟要做什么，只是像叮嘱寻常后辈那样叮嘱了一句。陆宁拱手：“弟子谨记在心。”
……元宵过后。陆宁便踏上了返回西宁郡的路，这些日子，京城看上去繁花似锦风平浪静。但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太子和长公主也会在坐着最后的蓄力。这座雄城很快就要迎来一番腥风血雨了。出城的时候，青鸾郡主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雄城，嘴里喃喃道：“也不知道咱们下一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
陆宁笑着说：“不远了，反正不会超过一年，这一次回去，你就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好好修炼吧。”
青鸾郡主微微点头：“嗯，我会努力修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