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月的监狱生活,已经让宋老二和苗翠翠精神崩溃,他们夫妻二人一点也不想坐牢。宋老大看宋老二哭得涕泪四流,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扭头看看宋秉文,抿紧了唇怎么也说不出求情的话来。苗翠翠披头散发,脸色憔悴,一看到宋老二就大骂他是窝囊废丧尽天良。宋老二被骂得眼神闪躲,一句话都不敢回,夫妻二人被押坐在审判席上。法官宣布开庭。警方将宋老二和苗翠翠的犯罪证据一一提供,他们夫妻二人无从辩驳,开始互相甩锅。“主意不是我出的,都是这个臭婆娘贪心不足,非要抢劫苏满满的钱财就算了,还让人把她打晕丢大山里。”
宋老二惊慌失措地指责苗翠翠:“我当时怕苏满满出事,还找人去救她,只是运气不好没找到而已。”
“你放屁!”
苗翠翠情绪激动地跳起来反驳:“明明是你说苏满满模样好又年轻,卖到外省给光棍汉生娃能有八百块钱,才让我叫人去找她的。”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要卖她了?”
宋老二被说得浑身冷汗,惊慌失措地愤怒反驳。苗翠翠接连甩出几个证据,把宋老二捶得无从辩驳。众人没想到还有这茬,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宋秉文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一冷,愤怒得双眼赤红。苏满满抿紧了唇,眸色冷若冰霜。宋老大被这无耻言论惊到了,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宋老二夫妻俩,恨不得冲上去给这两个畜生几巴掌。心里仅存的不忍瞬间消失无踪。宋老二和苗翠翠夫妻俩都被对方的背刺气疯了,疯狂互相甩锅指证揭短对方,倒是给警察和法官省了不少事。最终,忍无可忍的法官一敲法槌冷声说:“你们夫妻二人,道德败坏,犯罪情节严重,不仅谋财害命,还拐卖人口未遂。宋老二处以有期徒刑九年,苗翠翠处以有期徒刑八年十个月。”
法官依照犯罪情节的严重性定下宋老二和苗翠翠的罪名。宋老二和苗翠翠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崩溃得大哭大闹,被警察用力压制住。“大哥,我是你亲弟弟,你都不替我求情,宋秉文你个挨千刀的,早知道有这一天,我早该在在你小的时候就掐死你。”
宋老二又惊又怕,绝望得破口大骂。宋秉文撑着拐杖站起来,眸色幽冷地说:“你们当初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能有今天的下场是你们咎由自取。”
若非这里人多,他行动不便,他非得把宋老二打残不可。这两个畜生竟还打主意把苏满满卖去外省给老光棍生孩子。要不是苏满满有幸逃过一劫,后果不堪设想。他难以想象苏满满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光是稍微想想整颗心就攥紧了疼。宋老二和苗翠翠大喊大叫又哭又骂,被警察用力拖出去。宋秉文和宋老大脸色都不好看,他们望着苏满满欲言又止,想开口又内心羞愧。尤其是曾经替宋老二求过情的宋老大眼神闪躲都不敢看苏满满。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小满……”宋秉文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他抬手想碰一碰苏满满,手抬起来却怎么都伸不过去。“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经历过这些。”
宋秉文声音哽咽道:“你……怎么不跟我说,我……”“跟你说什么?”
相较于宋秉文的激动,苏满满就显得淡定多了。她抬眸望着几乎要哭出声的宋秉文,淡声说:“伤害我的人,我自己会讨回来,我给你说,你又能做什么呢?”
宋秉文望着平静又淡漠的苏满满,心比针扎都疼。他也意识到,苏满满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她早就把他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别说依靠,苏满满连受到的委屈和伤害都不愿意跟他提起。仔细回想,他们结婚五年,苏满满竟然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任何不好的话。他每次回家她都笑吟吟的,把家里照顾得妥妥帖帖的。“既然事情已经忙完了,就去买糖果和饼干,早点回家还得忙。”
苏满满眸色淡淡地转移话题。宋秉文眼底闪过悲凉和痛心,更多的是自责愧疚。他泪花闪烁,眼眶赤红。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无论说什么都弥补不了苏满满受过的伤害。他无比痛恨自己,怎么就识人不清,怎么就糊里糊涂,怎么就没意识到苏满满的处境有多艰难。怎么会把日子过得这么糊涂。“宋秉文,其实我恨过你。”
一直眸色淡淡的苏满满看宋秉文受不住到摇摇欲坠,他猩红的眼眶里满是脆弱和痛苦,突然低声说:“但后来我觉得,再恨你也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也不会减少受过的伤,还会折磨我自己,让我痛苦难受到无法承受。所以,我决定不恨你了。”
宋秉文满眼苍凉,抬手捂住眼睛,不让自己狼狈懦弱的样子被苏满满看见,即便他的心已经碎到七零八碎。宋老大见他们夫妻二人难受,心里很不是滋味地走远了。“我们回家吧!”
苏满满眼眸微闪,微微抿唇,低声说:“无论如何,以后都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事情过了就过了,他们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可就像你说的,受到的伤害不会减轻,我也没办法回到过去保护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宋秉文把眼泪一擦,表情紧绷,生怕绷不住将内心的痛苦显露出来。“宋秉文,人是要往前看的。”
苏满满低声说:“我不想跟你纠结过去,那会让我痛苦不堪,我只想往前看,尽我所能过好我自己的生活。”
宋秉文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内心痛楚,认真道:“你想往前看,我就跟你一起往前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跟你一起承担。”
苏满满望着眸光坚定的宋秉文,抿了抿唇后,低声说:“但愿以后一帆风顺吧!”
只有不幸才需要承担。而她不愿再遭遇任何不幸。她也不需要任何人跟她承担。宋秉文能感觉到苏满满的抗拒和漠视,可他没有资格要求苏满满重新接纳他。现在苏满满不跟他离婚,不离开他,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幸运。苏满满让宋老大和宋秉文在马车旁等她,她去商店买了饼干糖果和几斤面条就一同回家了。一路上,无人开口说话。直到马车停靠在院门口,苏满满才回头向宋老大道谢,把一半糖果和饼干递给他,温声道:“大伯,谢谢你今天帮忙,这些糖果饼干拿回去给建军建国他们吃。玉米干草和一块钱我一会儿再拿去兴文叔家。”
“谢啥谢,咱们都是一家人。”
宋老大长叹道:“玉米干草和钱你给我就成,我反正要赶马车回去还他的。”
“好,那就麻烦大伯了。”
苏满满把分出来的糖果饼干交给宋老大就回家去称玉米和干草。等宋老大走了以后,没多久宋御呈就欢天喜地地跑回来了。他一看到苏满满就扑上来关心道:“爸爸妈妈,我听大爷爷说你们回来了,今天出去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