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少年就感觉不好对付。许无涯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非常满意,他转头看向李天葫,笑吟吟道:“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伯的,前日健哥儿与你玩闹,下手重了些,你不要介意。”
“来人,待会记住给小天备好几粒大还丹,希望你早日康复。”
和蔼的笑容,亲切的语气,仿佛是在对晚辈循循教导,令不少人如沐春风。但在李天葫心头,却从那笑脸里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反而有冷冽杀机隐藏在内。“笑面虎、伪君子!”
现在的李天葫心智成熟,不会被表象迷惑,心中得出结论,越发提高了警惕。难怪许无涯能拉拢这么多人来,还敢与宗主争权夺利,果然是心机深沉之辈。自己的孙儿被擒下,面对仇敌还能若无其事,笑脸相对,堪称一只超级的忍者神龟。“都是小辈间的玩笑,你们都散了吧。”
许无涯对着饭堂中的围观者,轻轻挥挥手,众人如蒙大赦便立马散去。艾素梅暗自叹气,知道许无涯一来,事情就只能囫囵收场。她不甘心,还是警告了一番,“先道歉!再敢欺负天儿,别怪我不客气!”
“师妹多虑了。”
许无涯笑笑,并不以为意,他对许自健说道:“还不快些向你李师弟道歉。”
“我……”“快点!”
见到爷爷板起脸,许自健不敢罗嗦,悻悻嘟哝着,“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许无涯深深钉了李天葫一眼,然后笑着拱拱手,转身离去。“哼,我不会这样算了的!”
许自健路过少年身旁,小声威胁,显然不甘心。“我等你,你快点来哦。”
李天葫微笑,似乎没放在心上,不怕对方来报复。……“天儿,你没事吧,怎么不在家养伤乱跑出来呢?要不是我恰好赶来,你可就完了!”
艾素梅紧张不已,有些责备。虽然还有一连串的不解,比如少年的伤怎么好了,又怎么打了起来,但她最关心的还是少年的安全。想起遇难的师兄,她不禁又有几丝黯然,脸上的阴郁就像乌云一样难以散去。“师叔,昨夜我的伤不知怎么就突然好了,还突破到锻体三层了。早上我觉得肚子好饿,便走了出来。”
李天葫不知怎么解释,把一切都推到武魂觉醒的事上。当然,获得《万道神诀》这个秘密他不敢说,只有深埋在心底。“哦?天葫你武魂觉醒了?快让我看看,是什么武魂。”
艾素梅一听这个特大好消息,果然乌云转晴没有了忧郁,大喜过望。看着激动的师叔,李天葫老实地运转元力,将额头中间的武魂印记浮现出来,一个绿色金边的小葫芦如旭日般升起。艾素梅一见这个小葫芦,更是激动,甚至流下了眼泪,“好、好啊!你师父就是死,也瞑目了!”
她师兄为了李天葫的武魂一事费尽心力,更是为了找药而殒命,现在少年的武魂觉醒,想必李存义也能含笑九泉了。想到这,她也觉得很欣慰。虽然李天葫的葫芦武魂是植物类武魂,不像兽类武魂、刀剑等武器类武魂那样公认的强势,可总算觉醒了不是。有总比没有强呀,有了武魂最多就是强弱上的差距。“这么说那两人真是你打的?你的武魂这么强……或许是我想多了,也许是师兄在天之灵的庇佑。”
艾素梅不知怎的,脑子闪过昨夜那恐怖的天象,那令宗门无数人战栗拜倒的异象。据记载,有些天赋武魂因为太过逆天,引发大道共鸣,在觉醒之时会伴有天地异象发生。莫非,李天葫也是妖孽天才?她摇摇头,竭力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外,说出去估计只会惹人耻笑,反而给少年招来更大的非议。……“这同辈间的事你来处理,也是对你的小小考验。”
许无涯说完,便走出了小院,留下两人。此刻在一处精致的小院内,一个青年背负双手傲然站立,许自健则带着满脸小心站在后面,丝毫不见在饭堂时的嚣张霸道。过了好一会,可能有近一刻钟,少年才转过身来看向许自健。少年比许自健高出了半头,双眼阴磔身材匀称,眉宇之间充满了十足的傲气,而他正是许自健的哥哥,有内门狂少之称的许天行。“小弟,你这次错了,错的太厉害!”
“大哥,那小子是死鬼李存义的儿子,还整天腻歪着火风铃,我搞他哪错了?”
许胖子一听就急了,圆滚滚的脸急速抖动着,极力辩解。哼!许天行眉头一皱,冷哼一声。这一下轻哼使得许自健滔滔的言语便戛然而止,不敢再出声。“我不是说你打人错了,而是你事先没有动过脑子,在大庭广众下的饭堂动手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拖拖拉拉不一击必杀呢?”
“啊?原来如此。”
许自健擦擦额头的冷汗,还以为大哥生气他不该动手,原来是怪他没有把人弄死啊。“拖了这么久,还被艾素梅这臭婆娘抓住把柄,大闹了一通,若不是爷爷出面,你就遭罪了。所以爷爷刚才吩咐过了,暂时不要太刺激她,以免那娘们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一个宗门的废物而已,要不是牵涉到艾素梅,许天行都懒得理睬李天葫。一只蝼蚁,从未入他眼内,即便少年是曾经的执法堂大长老李存义的养子。许自健听完又急了,“哥,你怎么帮外人说话?我不服……”“你呀,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难道就非得自己出面,不会去找无关的外人办事?”
“即便这些天李天葫能一直躲在艾素梅身后不出来,但是到了外门大比,他也必须得上场比武。你好好修行,到了外门大比时一定会让你‘指点指点’他的,哼!”
哼,就算艾素梅能保他一时,但却不能保他一世。许天行已经想好了,即便这段时间李天葫侥幸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也会派人在外门大比做些手脚,让弟弟与其好好地“切磋切磋”。当然,武者切磋难免会有伤亡,断手断脚的场面经常发生,出人命也没啥稀奇的嘛。“高、高!我知道了,还是大哥你高明呐!”
许自健搓着手开心地笑了,因为他听出了哥哥话里的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玩阴的。嘿嘿,指点、切磋,这说法太文艺了。有意思!够无耻,不过他很喜欢,哈哈!“大哥,我现在就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