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凯迪拉克,停在了来家别墅前。司机从驾驶室里出来,恭恭敬敬打开后车门,“盛老,请——”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从车上缓步下来。盛耀祖凝眸远望,目光聚焦在院子里的几个孩子身上。令他诧异的是,五个孩子身高一般高。四个男孩的相貌十分相仿,乍一看,就像一个人似的。尤其是那个坐在秋千上的男孩儿,跟啸天特别像,甚至比啸天更像小时候的盛云卿。那个女孩儿的眉眼,跟来如意很相似,一看就是鬼刀的女儿。瞧见这几个孩子,盛耀祖无法转移自己的眼眸。他的耳边,瞬间响起盛老太太的话语。“如云姐姐家的儿子,跟啸天长得特别像。我一看见那孩子,差点儿以为自己穿越回了二十年前,看见了小时候的云卿……”“目前,没有证据,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是咱们盛家的孩子,这个,绝对不会错。老公,你派人好好查一查,千万别让咱们盛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头……”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在盛耀祖的心中澎湃开来。他盯着这几个孩子,竟然忘记了挪动脚步。“盛老,咋不进去啊?”
“嗯,进去。”
司机的话语,把盛耀祖的思绪从九霄云外拉回来。他习惯性地整了整熨烫得服服帖帖的西服,带着司机兼保镖向里面走,瞧见来鼎山夫妇迎出来,笑呵呵地打招呼,“亲家,亲家母,你们好啊!”
来鼎山跟盛耀祖握握手,寒暄了一番,方才有些失望地,“盛老董事长,云卿没来?”
盛耀祖心知来家要的是什么,遂笑着道,“他是主角,怎么可能不来?我刚打过电话,天合夫妇和云卿堵在路上了!估摸着,一会儿就会到。”
见来鼎山夫妇脸色稍斉,遂朝着远处的几个孩子走去,边走,边笑着打招呼,“啸天,看见老爷爷,咋不喊人啊?”
盛啸天躲到来晓剑身后,探出头,“老爷爷,我不想跟你回盛家。我要跟妈咪在一起,我要跟哥哥姐姐一起玩。你要是强行带我走,别怪我把盛家闹得乌烟瘴气啊!”
盛耀祖宠溺地,“哟呵,长本事了啊!跟老爷爷说话,都这么嚣张了。说,这是跟谁学的?”
来晓剑护着盛啸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跟小爷学的,怎么着吧?”
盛耀祖走上前,揉了揉来晓剑的头,想要揪几根头发,“你小子谁啊?敢在我老头子面前撒野!怎么着,我也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来晓剑一偏头,滑鱼一样的避开。他挑衅似的瞧瞧盛耀祖,又瞧瞧来晓刀来晓戟,“小三儿,小四儿,你们认识这劳什子的长辈吗?我长这么大,咋从来没见过呢?”
见两人摇头,遂双手一摊,“听见了吗?我们兄弟几个,都不认识你这个长辈。所以,别倚老卖老了。就算要在啸天跟前倚老卖老,也等回到你们盛家再说。”
盛啸天做了一个鬼脸,下逐客令,“老爷爷,来家人不欢迎你,请回吧。还有,别让我老子过来,我不想看见他。尤其是,不想看见他为了救老奶奶的命,把自个儿给卖了……”盛耀祖仔细打量这几个孩子,心好像化了一般。他忽然有自己太太的那种感觉,就算没有证据,也觉得这几个小鬼就是盛家的种。来的时候,他是打算逼着盛云卿娶来如云的。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不想撮合他们俩了。“云卿,你快一点儿——”“知道了!”
金玉兰招呼儿子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来晓剑瞧见债主来了,急忙找了个理由脚底抹油,“你们玩吧,我要去蹲大号!”
……来家客厅。盛家来家的大人,差不多聚齐了。刘丽君让柳妈上茶点果子,方才坐下。盛耀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把目光投向来如意,“来医生,我代表盛家人,给你道个歉。那天的事儿,都怪我们。你大人大量,就别计较了吧!”
叹息一声,“我太太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肿瘤压迫心脏,呼吸越来越困难。你发发慈悲,救她一命吧!”
来如意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地拒绝,“盛老,这医患之间,是讲究缘分的。我这个人有个怪癖,一旦被人质疑,就不想再淌浑水了。要不,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盛天合情知来家有条件,也不再绕弯子,“来医生,只要你愿意给家母主刀,无论开什么条件,我们盛家都答应。今儿,我们祖孙三代一起过来,就是最大的诚意。”
来如意笑了笑,故意刁难,“我的手术费很昂贵,少说,也要五十亿……”盛耀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应承,“把账号发过来,我这就让云卿给你转过去。”
刘丽君闻言,笑着道,“其实,依照咱们之间的关系,明码标价谈手术费,就显得远了。只要你们有诚意,手术费的事儿,都好说。”
瞧瞧来如意,笑颜如花,“我们家如意,是最懂事儿的孩子。她给人做手术,是为了救死扶伤,绝对不是为了钱……如意,阿姨说的没错吧?”
一次主刀,就收费五十亿。这死丫头,也太黑了吧?她想要的,只是逼着盛云卿迎娶来如云,可不是让来如意瓜分眼看着要属于她女儿的财产。来如意嫣然一笑,不着痕迹地反驳道,“阿姨说的对,也不全对。我给病患做手术,初衷确实是救死扶伤。但是,收取合理的手术费,也是对病患的尊重,对家属的考验。因为单凡舍不得出巨额手术费的家属,多半不珍视病患的生命。既然他们自己都不珍视,我又何苦非要劳心费神呢?”
刘丽君虽然肝疼,也不敢跟来如意唱对台戏,只能笑着附和,“如意说的,也有道理。”
犹豫一下,故意把话题向盛家来家联姻方面转移,“可话说回来,来家和盛家是什么关系,如意你也清楚。该看的情面,还是要看的。不然的话,不是没有亲疏之分了?”
一直沉默的来鼎山,忽然开口了。他瞧了瞧盛耀祖,再看看一直默不作声的盛云卿,毫不避讳地开条件,“老太太的手术,虽然很重要。可我女儿的婚姻大事,也不能说不重要。晚辈的事儿,咋说也不能排在长辈前面。这样吧,我退一步。云卿及时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告盛家来家联姻。一年内,风风光光地迎娶我来鼎山的女儿,如意随时都可以上手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