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刺过来,方景序整个人都绷直了,下意识偏过头,眼睛一闭。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然而,一阵风滚过后,周围静谧无声。方景序眉头夹紧,不敢乱动。直到他发觉身上没有痛意,才屏住呼吸缓缓睁开眼,眼睛往旁边一瞟,看到那把磨得锃亮的匕首,就扎在离自己耳朵仅差分毫的树里。他但凡再偏一寸……匕首就扎到他脸上了。还好!还好!方景序长松一口气。虚惊一场。赵小姐看他吓得满头是汗,甚是得意,但仍不解气,将匕首从树上拔下来道:“一刀宰了你太便宜,我才不会让你这么痛快!”
“姑奶奶,凡事好商量,您先松开我,我保证不跑。”
“你当本小姐傻?松开你,你能不跑?”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方景序从来说话算话,姑奶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成不。”
方景序一边求饶,背在树后面的手也没闲着,还在努力用捡来的石头割绳子。这姑奶奶可不是好讲话的。他只能靠自己了!赵小姐深知这登徒子狡猾,自然不会松开他。她转着匕首道:“方景序,本小姐是个有仇必报之人,当初,你欺辱我在先,就莫怪我现在拿你开刀,不过要你死实在容易,本小姐偏要你生不如死!”
方景序喉咙发紧:“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赵小姐森冷一笑,笑得十分诡异,她将匕首对准方景序的腰上,往上轻轻那么一挑,就将方景序的腰带挑了下来。他外衫瞬间松落,露出里衣。赵小姐将匕首交给海棠,吩咐小厮:“把他衣服扒了。”
方景序还没回过神,衣服就从两边被扒开,露出了小麦色健硕的胸膛。因为是武生,从小在精武堂长大。他身上多多少少有一些刀剑留下的伤疤,胸前便有两道。一道长,一道短。但好在疤痕不深。赵小姐盯着他胸上的那两道疤,眼神微微触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掩了下去,她将右手袖子挽了上去,眼神诡谲的朝方景序逼近。方景序慌了:“姑奶奶,您冷静冷静,我肉不好吃,血也不好闻,别污了您的眼,脏了您的手……啊!”
一声惨叫,响彻在林子里。林中的鸟儿被惊得四散飞去。隐在树上的两个暗卫看着下面那一幕,脸上都不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只见赵小姐赤手抓住了方景序肚子上的肉。然后……用力一拧!那酸爽!差点将方景序送走。他痛得仰头大喊,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好半天都没从那股痛劲里缓过来,浑身上下抖得厉害,还差点把握在手里那颗救命的石子给抖掉了。周围的小厮们都见怪不怪了。海棠更是一脸得意。这拧人肚子的活,可是自家小姐的绝招!一旦被她那只玉手抓到丁点肉,再顺势那么一拧,就是几百斤的壮汉,也得痛得嗷嗷叫!更别提方景序这种瘦肉薄的人了。赵小姐见方景序痛得脖子上和额头上青筋直暴,便满意的松开了他,拍了拍手,还用帕子擦了一遍。仿佛方景序的肉有多脏似的。方景序满面透红,差点一口气没升上去。赵小姐一松手,他整个人都软了。要不是身上绑着绳子,这会已经倒在了地上。这种从皮上痛到肉里,再痛到骨头缝,最后痛至全身的感觉,真是比让他挨一刀还难受千倍百倍。低头看,他整个肚子都红了。上面赫然印着一道手抓印。赵小姐很是解气:“尝到本小姐的厉害了吧!”
海棠在旁附和道:“还说是堂堂的大理寺少卿,我家小姐才使了三成力,就把你痛成这样?原来是空有其表,不堪一击!”
方景序原本还带求饶的,但被赵小姐这一捏,他是真上火了,脸上的痛意掩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厉严肃:“赵家小姐,我方景序这辈子,行得正坐得端,当初欺辱你是我不对,也实属无奈之举……但既是做了的事,我便不会抵赖,今日落在你手里,你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但你用这种手段羞辱我,和那些人面兽心的蛇蝎女子又有什么分别?你要真想泄恨,干脆给我个痛快,我要是眨一下眼睛,就叫我下了地狱不得超生。”
树上的暗卫听到这番话。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这才是我们认识的方大人!”
方景序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但在正事面前,却是另一副模样。然而,赵小姐听完这番话,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下流的无耻之徒,本小姐的清白都被你毁了!你还想超生?!”
方景序刚硬起来的骨气,被这一巴掌,直接打回了圆形。他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又恢复了先前那贱兮兮求饶的模样,语气也弱了半截:“我说姑奶奶,那您说,您到底要怎么样才解气?”
暗卫:……果然帅不过一时!仍旧是那个熟悉的方大人!赵小姐抬着下巴,眼神睨着方景序道:“简单!”
方景序隐隐感到不妙。就听赵小姐说:“我已经命人在官道旁挖了个坑,我要把你扒光了埋进去,叫所有进出京城的人都来看看你这登徒子的嘴角,也让你尝尝我这半年受的苦。”
擦!好歹毒的蛇蝎女子!方景序有些后悔了,早知今日,他当初就是欺辱乞丐,也绝不会动她。乞丐:你清高!赵家的小厮们得了命令,准备扒光方景序的衣服,将他埋到官道上去。树上的暗卫见状,打算行动了。其中一人道:“这应该算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吧?方大人要是被埋到官道上,这脸面就是挣一辈子,也挣不回来了。”
另一人有些犹豫:“再等等!”
“还等?你没看他们准备动手了吗?”
“大不了等他们把方大人埋了,咱们再给他挖出来就是了,总之没殃及到方大人的性命,咱们就不能出手,这是主子吩咐的,说了要让方大人吃点苦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