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玉君及笄的日子。今天,她满十五了。二奶奶蒋氏一早就派了嬷嬷来接她,及笄之礼繁杂,要清晨起就开始做准备。但她先去见了南哥儿。南哥儿溺水躺了几天,已经从东院三奶奶那接回西院了。玉君今日要先给他扎针,治他的喘症。南哥儿很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下了几针在他身上,问他疼不疼。他眨了眨眼睛,坚强的说:“不疼,一点也不疼。”
玉君笑了笑。继续为他施针。南哥儿问她:“玉君姐姐,我真的病了吗?可是我都不咳嗽。”
“你是喘症,并非哮症,喘症无声,哮症有声,是隐在你身体里的,所以你平日里看起来没事,但一遇到其他病症,发作起来是会要命的,就像你落水,别人躺半天就好了,可你有喘症,就要比别人严重。”
玉君耐心的和他说。南哥儿似懂非懂,但大概的意思他懂了。就是他病了。病得很严重。他挪了挪唇,紧张的问:“那你能治好我吗?”
玉君下了最后一针,揉了揉他的头:“只要你听话,就能。”
南哥儿不敢动,只能用力眨眼睛:“嗯,我听话。”
施针需要时间,玉君在南哥儿这里待了半个多时辰才过去二奶奶屋里。蒋氏问了下南哥儿的情况,然后吩咐丫鬟婆子给玉君换衣服梳洗,又叮嘱嬷嬷再去检查及笄要用的东西,不容有错。而玉君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跟着嬷嬷就行。她梳洗完,把商亭羡送她的那块方带,缠在了腕上,系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结。西院的丫鬟们都看痴了。她们还是第一次见人将挽在头上的方带系在腕上。竟还那么好看!梳妆时,院里传来了动静,几个丫头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云柳出去问了一下,回来说:“小小姐不见了。”
玉君对林双双兴趣不大,没说什么。给她讲及笄礼注意事项的嬷嬷却说:“二奶奶让小小姐抄写佛经,今日就要她送来焚烧,定是没抄完,躲起来了。”
“躲起来有什么用,咱们奶奶还能放过她不成?”
“大奶奶派了好些人正满府的找小小姐。”
“她最会躲了,要我说,最好躲着一直别出来。”
“别枝,怎么说话的?不怕大奶奶听到了割你舌头!”
嬷嬷教训道。名唤别枝的丫头撅了噘嘴,出去了。嬷嬷同玉君说:“这丫头以前是伺候小小姐的,受了不少苦,心里有怨,就管不住那张嘴了,玉君姑娘就当听了阵风,别往心里去。”
玉君从面前的铜镜里,深深的看了一眼背身出去的别枝。眼神难测。继而点头:“明白。”
要是别枝的话传到许氏耳朵里,是真的要被割舌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