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你有病吧？妈让我带你去挂精神科看看，我还觉得不用。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是真有病啊！”
苏晓一生气就不自觉地拔高了语调。谁知道苏成还没有回应，小欢先不高兴了。她冲过来挡在了苏成面前，直直地迎向苏晓的目光。一个怒瞪，气场倒是和她的形象完全不搭。小姑娘家家的，倒颇有点儿霸气护夫的意思。“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心肝宝贝！他高大帅气，身体和心理都很健康，你不能这么骂他！”
苏晓被“心肝宝贝”这个词肉麻到了，她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没想到，苏成倒是脸不变色心不跳，似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小欢，注意你的态度，她是我妹妹！”
“是你妹妹怎么了？是你妹妹就能随便骂你？我看不惯，我不允许！”
苏晓苦笑，特别想怼她一句，小黄毛丫头，你是哪根葱啊？有什么资格看不惯？周围人来人往，她到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我没有骂他，我在和他交流！我们兄妹之间的事，你别插手！”
小欢挺了挺胸，还想怼苏晓，被苏成一个眼神制止，只好心不甘情不愿躲到了苏成身后，不过眼神始终落在苏晓身上，冰冷又犀利。她的眼神让苏晓想到了蛇，滑溜溜的，让人捉摸不透，有极其凶狠的一面。“你们怎么认识的？”
苏晓必须要问清楚来龙去脉，也好决定怎么说服苏成才有胜算。这个哥哥，真不让人省心！她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们是在经贸大认识的，她学对外贸易，我受邀去做一个讲座……”苏晓一想到了“一见钟情”这个词就有点儿听不下去了。她对他们的相识相爱过程突然没了兴趣，又或者说她本就没兴趣，只是大致问一下，觉得苏成也没必要讲这么清楚。她直接打断了苏成：“你看上这个小女孩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
“……”爱情这种东西，很难讲，苏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是母亲那边肯定是接受不了这种类型的女孩。想着以后哥哥和这样的女孩谈恋爱，家里又会闹得鸡飞狗跳，她只觉得一阵心慌。小欢搂着苏成的胳膊腻歪，当着苏晓的面还踮起脚来索吻。苏晓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来。“走吧走吧，妈这儿有我呢，以后你别来了！”
苏晓对哥哥挥挥手，转头回了住院部大楼。眼不见为净吧！她真是服了苏成，母亲已经被气得住进医院，他怎么就不能消停一点儿？真是年龄越大越不懂事！回到病房之后，她对护士道了谢，坐到了病床边。母亲面无表情地瞪着墙壁，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说：“你说你哥是不是巴不得我早死，好分我和你爸那点儿财产？”
不然她实在想不通儿子为什么要带着那么个女孩跑到医院来。这算是见家长？时间地点都不对，而且那个女孩就像一匹小野马，哪有半点儿大人的样子？以前儿子安安稳稳了那么多年，没让她操太多的心。怎么现在不但走偏了路，而且越走越偏？老了老了，还要被儿子这么气。要了老命了！“妈，您看您说到哪儿去了？我哥可不是那样的人！”
苏晓妈心里有气无处发泄，听到这儿，一下子就炸了。“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你说他是哪样的人？好好的一个老婆，好好的一个儿子，都是他朝三暮四，把家弄散了。现在又带了这么一个小妖精回来，不是嫌我死得慢是什么？”
这顿骂是哥哥该挨的，苏晓不得已承担了所有。她心里想，骂吧，把情绪都发泄出来也好，总比闷在心里强。“妈，您别这么想，说不定我哥和那个女的很快就散了。”
“我看散不了！他就是故意的！我怎么生出这种儿子？要知道他是这样，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把掐死！”
都是气话，苏晓并未当真，慢条斯理地拿了一个苹果来削。“还有你！和章恒的事搞得一团糟！领个证怎么就那么难啊？就这么耗着耗着，到底要耗到什么时候？什么儿女双全？我上辈子就是欠你们的！”
苏晓妈赌气躺到床上，拿被子蒙住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了手背上的针头，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苏晓赶紧又跑去找护士，重新扎了针。今天上班累了一天，已经精疲力尽，再被哥哥和母亲这么一闹，苏晓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等到母亲睡了觉，她把椅子挪到窗台旁边，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心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怎么都理不出头绪。按照工作安排，明天她要出趟差谈个大客户。她觉得自己这体力，就算睡一个好觉也恢复不过来。想了想，她给管桐发了一条微信，问她能不能替自己出个差，母亲这边可能走不开，她担心得很。管桐爽快答应了。这一夜，母亲倒是睡得还算安稳，可苏晓却怎么都睡不着。明明想睡，可越是想睡，越是没有睡意。就这么熬到了天亮，总算是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有人进来了，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就走了。等到她挣扎着醒过来，看到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包子小米粥卤蛋。她是真饿了，想着肯定是章恒送过来的，看她睡着又轻手轻脚地走了。等到她吃了一半，病房的门开了，章恒拎着包子和小米粥进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