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苏晓锁了车，没再看她，径直进了茶楼。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宋涵雨才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穿过马路进了章恒家小区。她心想着，不是都已经离婚了吗？还在章恒周围晃悠什么？真没想到，没离婚之前半点儿看不上章恒，离了婚又搞藕断丝连这一套，分明就是故意给她添堵。章恒确实是刚回来，他今天穿着玩偶服在街上发了一天的传单，早已经累得精疲力尽。苏晓进门的时候，他刚洗了个澡，随便裹了条浴巾出来。宋涵雨放下东西，四下寻找章恒妈，没看到她的影子。“阿姨回老家了？”
“没有！她说有事，刚刚出去了！”
宋涵雨拎起大包小包进了厨房，嘟囔了一句：“一个农村老太太，能有什么事？”
这个多少带了几分鄙视的“农村老太太”让章恒有些不悦。“你总是这么说话，农村老太太怎么了？谁家往上数三代不是农村出身，不要看不起人！”
上次宋涵雨以为章恒妈没听见就这么说她了，老太太立刻就急眼了。“农村老太太怎么了？我能吃苦，能干活，没有给农村人丢过脸！”
宋涵雨顶不喜欢老太太这种稍稍一句话不对就炸毛的人，她知道老太太是对人不对事。因为看不上她，所以她说什么都不顺她的耳。那次她笑着道歉，没和老太太硬杠。她心里想着，看你还能嚣张几天？等到我和章恒扯了证，你不想认我这个儿媳妇也得认！难得老太太不在家，宋涵雨心情愉快，一边撸起袖子准备晚饭，一边还不忘时不时地蹭到章恒面前，索个吻求个抱什么的。她年轻，就喜欢这种肌肤的亲密，亲亲抱抱举高高，简简单单的，可是很有幸福感。章恒几乎全程在应付，她把嘴唇凑过去，他只是碰碰她的脸颊。她要他抱，他就只是简单地搂一搂她的肩膀，特别像哥们儿之间那种动作。这让宋涵雨心里委屈又恼火。食材准备好了以后，还不见老太太回来，她解下围裙，搂着章恒的腰，直接把他扑倒在沙发上。趁着章恒还没反应过来，宋涵雨直接以吻封唇。她的吻带着不顾一切的狂热和疯狂，辗转，厮磨。章恒想挣扎，却因为被宋涵雨死死压住了两条腿，姿势太别扭，根本使不上力。牙齿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有点儿诡异。他们分明不像是情到浓时的拥吻，反倒像是对手厮杀。一个硬攻，一个拼命地躲闪。最终，章恒凭着蛮力把宋涵雨掀翻在一旁。宋涵雨不死心，低头就扯他刚刚换上的家居服。“章恒，让你对我不冷不热，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她像一头凶狠的小兽，亮出尖利的牙齿，誓要把猎物拆解入腹。“你干什么？疯了？”
章恒控制住她的双手，红着眼眶瞪着她。“只有我睡了你，你才肯对我负责，才肯娶我！你就仗着我爱你，拼命欺负我，我受够了。我总要做点儿什么，不然我会疯掉的！”
宋涵雨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止都止不住。“章恒，你是我的初恋，你知道我根本没办法离开你。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我以前连你有家庭都不在乎，现在我还怕什么？你未婚我未娶，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结婚了。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她边哭边说，俨然就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章恒心软了，他慢慢放开她的手，把她抱住。“涵雨，对不起，我才刚离婚，脑子是乱的，你给我一点儿时间，行吗？”
“你要多少时间？一个月，一年，三年，五年？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爱着苏晓，放不下她，所以才不肯和我结婚？”
连珠炮似的质问，让章恒一时之间有点儿慌。他的脑子更乱了。直到现在他还不清楚，自己对苏晓的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眷恋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还爱着，还是因为多年在一起难以割舍的亲情？感情这种事，是最难以捉摸的，他确实还没有搞清楚。宋涵雨这样步步紧逼，让他更加心烦意乱。“你就承认了吧，章恒！你这个混蛋，既然你还爱着苏晓，为什么我追求你的时候你又不拒绝？你在耍我是吗？还是觉得出轨好玩得很，看别人这样，自己也想试一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还和那个丁微牵扯不清，还有几个女客户。你就是享受这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感觉。你觉得爽，觉得自己有魅力，觉得自己人生到达了巅峰！”
“丁微死了，我可以不计较。你和那些女客户撩骚，我姑且认为你是为了拿下大单不得已和她们逢场作戏。可是你现在和苏晓又是闹哪样？失去她了才觉出她的好来，想和她旧情复燃？”
章恒把脸埋进手掌中间，沉默不语。此时，咄咄逼人的宋涵雨像极了某个时候的苏晓。简直是复制粘贴版！“你别说了，我想静一静！”
他的拒绝显得如此无力。“我为什么不能说？我一肚子委屈，再不说就要原地爆炸了！”
宋涵雨越想越生气，把围裙解下来直接扔到章恒的身上，摔门进了卧室，扑到床上大哭起来。她是昨天搬进来的，当时章恒妈看到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各种冷嘲热讽，亮亮的脸上也明晃晃写着“不欢迎”三个字。说不难受是假的，可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行李搬进了卧室。以前章恒没离婚的时候，她必须得夹起尾巴做人，可现在不一样，章恒单身，她也单身，他们的感情，任何人都休想阻止？狠狠地哭了一通之后，她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她正要爬起来继续去厨房做饭，就隔着门板听到了章恒妈的声音：“儿子啊，看，儿媳妇送给我的项链，漂亮不漂亮？”
一句话，让宋涵雨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