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死局(1 / 1)

第一次见,可有人双手与自己对弈,汉人这劳神子虽说修礼不通,可也知晓一句话,擅为棋者皆擅人心,独孤郎将这人心二字,拿捏得的确稳妥。”

“人心本恶,将军明明不信如愿却对独孤氏一再忍让,看重的也不过是独孤氏身后的武川一脉,两相对应,彼此皆未有失。”

最后一个白子落下,独孤如愿终于从棋盘上挪开目光,对上面前鲜于修礼的目光,果不其然瞧见鲜于修礼脸色已是全黑了,独孤如愿面色未变,脸上也依旧是恭敬十足,“夜深露重,将军,请回。”

“这是定州,独孤如愿,你敢这般对本将军言语,真不怕今晚就命丧黄泉?”

“将军不会滥杀无辜,至少,在中山攻下前。”

独孤如愿的脸色丝毫未变,仿佛刚刚饱受威胁的人,从来都非是他独孤如愿,而是,另有其人。鲜于修礼放声大笑,很好,他就是欣赏独孤郎这般坦诚,比起那些无厘头的忠诚絮叨,这番话,实诚多了。他鲜于修礼,从来都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独孤如愿,够资格!“独孤郎,待到本王一统天下,一定会杀了你!”

鲜于修礼的脸上笑容已尽数消失,说出来的话也是威胁意味十足,可听在独孤如愿耳中,却仿佛从来都不是对他一人而言一般,“如愿明白。”

独孤如愿丝毫未有讶异,依旧是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鲜于修礼的脸色也有些许松动,和独孤如愿虚与委蛇这许久,就此刻,最让他安心,这小子,虽然是有心计,可到底比起高欢那群小人,也多了几分光明磊落。他鲜于修礼自认不是心底良善之人,可说到底,他平生,也最恨被人摆布。不过,与独孤如愿这等小人物顾左右而言他有什么意思,他鲜于修礼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烛光摇曳,微弱的火焰讲这室内更添了几分夜之气息,炉烟袅袅,白檀香的清幽仿若让人置身佛门,烟火缭绕中,一张清冷绝艳的脸上全是深沉,衬着这迷离,倒是平添几分神秘莫测的意味在里面,这等美人美景,鲜于修礼居然丝毫不懂得欣赏,当真是暴殄天物。“此番元深撤离,高大人也该出了不少力,”美艳的脸上多了几分寒意,倒是更显得赏心悦目了几分,高欢的脸上浮起一抹笑,闲闲在在坐定,有的全是浪荡子的不羁,“恒州为我高欢所有,元深想分一杯羹,没那么容易,”“恒州为故都,就算不负昔日盛况,也绝非六镇能相较,高大人这般周旋,当真不怕大王怪罪?”

“大王?”

仿若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高欢的笑容更多几分戏谑,“独孤郎难道不知,如今大王正为着这四处狼烟四起而焦头烂额?高氏与镇定侯府舍身成仁主动与那叛军相较,太后与大王不念及劳苦功高反而想祸害忠良,传出去,大魏的名声何在?朝廷的威望何在?独孤郎,你或许有几分才气,但权谋之术,你到底是外行,”目光扫过那密密麻麻的棋盘,高欢的脸上更多几分意味深长,“汉人者,擅棋者不计其数,可高手将自己困于这棋盘之中致死者,也从未少见,独孤郎或许学到棋术精髓,但到底没有学到其中底蕴,我高氏历代显贵,擅棋者更加无数,个中道理,高欢可比你清楚,”“如愿,受教。”

独孤如愿微微俯身,漂亮的异色双眸中依旧平淡无波,“今番大人既与那杜洛周亲密,定州之地还是斟酌一番为妙,鲜于将军,非如那杜洛周般无脑。”

“独孤郎这是,站在高欢一侧?”

“独孤如愿,从来不站在任何人一边。”

“·······无论如何,独孤郎好意,高欢心领了,他日若风云变幻,高欢期冀,你我二人,可有并肩作战的时日。”

并肩作战?这话若是让黑獭知晓,怕是做梦都要提着剑来定州?不对,定州之地,之于这高欢,不过也是权宜,眼下,恒州之于他才是最重要,今番那任城王,可不也中了他的圈套?这元氏诸子,严格说来倒也个个都是性情中人,彭城王,清河王,到如今的任城王,哪一个都不例外,元氏诸子?独孤如愿的唇角浮起一抹古怪之笑,这定州城内,可也有一位举足轻重的元氏之子,“那高欢的确是两面三刀,四处钻空子的小人,可独孤郎与之相较,也无甚区别。”

葛荣脸色铁青,刚刚那高欢与独孤如愿的谈话虽未听得分明,但三言两语也足以猜测到所有,鲜于修礼确是个没脑子的,这一个两个的祸害居然都招惹了进来,都说那破六韩拔陵识人不清,没想到如今这鲜于修礼居然还不如那死了的一抔黄土,再如此这般,不等那杜洛周自取灭亡,他葛荣,大抵也会命丧黄泉了,就算不是命丧黄泉,早晚也得被那一伙蠢货给玩死,“独孤如愿,今番之事,你到底知晓多少?说!”

话音刚落一柄长剑以附在脖子上,葛荣手里的力道加重,独孤如愿白皙的脖子上已有了几丝血痕,红白相间,更添几分血色之美,葛荣脸上更添几分凌厉之色,这张脸,这副身躯,怎么看,都是祸害!“将军所怒,不过是以为鲜于将军听信元洪业谗言,元洪业确是元氏子孙,可将军当知,如今除了定州城和大将军,他根本无所倚仗。”

独孤如愿丝毫未有被劫持的惊慌,反倒更是平静几分,“元氏子孙,自幼承教皇家,见地自是凡人所不能比拟,大将军倚重他,也是理所应当,”“少罗嗦,独孤如愿,本将军的话,你还未回答!”

“高欢所谋是利,如愿所谋也是利,既然同为利,谁能给又有什么区别?乱世之中想要求生存本就不易,将心比心,昔年怀朔对将军不薄,如今将军叛之,不也是如此?利益二字,普天之下万众追求,将军若要再深究,怕是也要良心不安了。”

··············“阿兄素来勇猛有余,智慧不足,居然能生出你这样的儿郎,独孤一族,确是后继有人。”

灯火通明之中,宇文肱的目光扫过独孤如愿还染血的脖颈也是面色复杂,“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如愿,谨记。”

“擅武者当懂医,阿叔莫要心焦,如愿知晓分寸。”

独孤如愿浅笑,微弱的烛光下,那张美得惊人的脸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独孤有女,艳倾寰宇,得知可得天下,如愿若有女,这句话,未必也就当不得,只可惜,暗暗叹口气,宇文肱的脸色微变,“那杨祯处已有消息,这位定远将军,倒是个死心眼的,朝廷派他来这中山,虽是权宜,不过今番,倒是因祸得福,”“杨氏男儿,个个皆是好样,那定远将军之子,昔年也曾与我等相识,他日若能并肩作战,当是助力,”独孤如愿轻笑,“天下既乱,谁都逃脱不了这宿命,今番攻中山,阿叔也是责无旁贷,不是吗?此去中山,如愿望阿叔,得胜而归。”

宇文肱轻笑,得胜而归?他若得胜,那杨祯就只有死路一条,杨忠与如愿他们交好,今番杨祯若身死他武川人之手,再想并肩为友,又如何可能?可他若败,之于这鲜于修礼,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在定州绝不会多过活,鲜于修礼非是大度之人,他宇文肱半生戎马,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黑獭,耶耶这般,当真是给自己陷了个死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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