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切尔内绍夫和老阿德勒贝格说心里话的话肯定会回答:“我看还是不要了,就让改革派去折腾吧,只要不搞太大的动作,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不过这些心里话肯定不能对乌瓦罗夫伯爵讲不是么,说不得这二人又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堆起笑容回答道: “伯爵,您说得没错,确实不能让那些自由分子随便折腾,只要您首先站出来,我们保证一定跟进!”
乌瓦罗夫伯爵扫量了这两人一眼,对他们心里头的盘算是一清二楚。显然这两个家伙是担心跟上次那些去冬宫门口散步的保守派贵族一样被他当成炮灰牺牲掉,所以特别强调要他首先带头,然后再跟进。 明显这两个人家就是不准备真的出力,最多也就是准备划划水罢了。 如果是以前乌瓦罗夫伯爵肯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只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而且他也只需要这两个家伙站出来帮着吆喝两声做个样子。 也就暂时放下了跟他们计较一番的想法,只不过迈过了这个坎乌瓦罗夫伯爵肯定要跟他们算账的,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这两个家伙卷铺盖滚蛋,是时候换一些更听话的新鲜血液取代他们了。 面和心不和的两拨人算是勉强达成了一致,乌瓦罗夫伯爵承诺回去之后立刻就亲自上阵打先锋,而切尔内绍夫和老阿德勒贝格也满口承诺一定及时跟进。 只不过双方分手之后,切尔内绍夫和老阿德勒贝格却私下里又开了个小会。 “真要配合?”
切尔内绍夫忧心忡忡地问道。 老阿德勒贝格皱着眉头回答道:“配合肯定要配合,但具体怎么配合以及什么时候配合我觉得还需要斟酌,这件事必须谨慎,先看看风头再说!”
切尔内绍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他就是看不清形势,没看见陛下现在都松了口,改革已然是必然,继续唱反调那就是螳臂拦车自取灭亡啊!”
“谁说不是呢!”
老阿德勒贝格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得早作打算,他恐怕……恐怕要出闪失,万一被牵连了,那不是无妄之灾么!”
“你打算怎么做?”
切尔内绍夫也学着他压低了声音,“如果不配合,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
“这也是我担心的,那个老家伙什么事做不出来?上次的事你又不是没看见,那么多人,他说放弃就放弃,端的是心狠手辣啊!”
切尔内绍夫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上次的事情也是让他心有余悸,万一乌瓦罗夫伯爵再搞一次那他们找谁哭去? “但是,”不过他又有些犹豫,“万一他觉得我们出工不出力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老阿德勒贝格叹道:“我也是担心这个,陛下也真是的,干嘛要见这个老东西,直接让他哪凉快上哪去多好哪有这么多麻烦事!”
是的,如今保守派内部意见很是分裂,尤其是像老阿德勒贝格和切尔内绍夫这种最善于见风使舵的人精就特别郁闷。 如果乌瓦罗夫伯爵真的变成了过去式,那他们的选择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直接去抱新大腿就完事了。可偏偏的乌瓦罗夫伯爵又回来了,虽然亚历山大二世并不像尼古拉一世那么喜欢他,但也没有让他回家养老。 这么半吊着要走不走让他们这些墙头草怎么做选择?万一惹怒了乌瓦罗夫伯爵让这个心狠手辣的老家伙对付他们怎么办? 就算不怕这个,这么吊着他们也让他们不好投靠巴里亚京斯基那一派不是。 你说这不是烦人么!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老阿德勒贝格叹了口气,怏怏道:“少说话多观察,慎言慎行吧!”
乌瓦罗夫伯爵觐见亚历山大二世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只不过不同于切尔内绍夫和老阿德勒贝格的纠结,对这件事他看得很透彻。 他对尼古拉.米柳亭说道:“陛下的态度一点都不难猜,虽然乌瓦罗夫伯爵大如从前,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多少还是有点号召力和影响力的,正好可以用来对抗你们,省得你们一家独大尾大不掉,这种帝王心术有什么难猜的。”
尼古拉.米柳亭腹诽道:“确实不难猜,可这种阳谋怎么应对呢?”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先下手为强?”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翩然一笑道:“你确定这么干妥当?真以为那个老家伙没有点保命的手段?更何况这一次陛下其实站在他身后,你们要是敢逼得太急,陛下绝对会拉偏架的!”
尼古拉.米柳亭愕然道:“那怎么办?就看着那些老顽固蹦跶?”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又笑了笑道:“当然不是,直接跟他们硬碰硬是愚蠢的选择,聪明的人总是会利用他们内部的矛盾分化瓦解再各个击破!”
尼古拉.米柳亭望眼欲穿地看着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意思是你赶紧说说怎么分化瓦解再怎么各个击破。 只不过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把话说透的人,他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问道:“你们准备让小斯佩兰斯基回圣彼得堡?”
尼古拉.米柳亭被搞得一愣,咱们不是正在说对付乌瓦罗夫伯爵的事儿吗?怎么突然扯到小斯佩兰斯基那边去了? 不过既然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说起了,他也只能回答道:“是的,有这方面的想法,很多人都觉得他在瓦拉几亚做得不错,又是自己人,让他回来有助于我们完善改革方案。”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别弄回来赋闲,让他去周边的几个州当高官试试,另外让安德烈大公也一起回来吧!”
尼古拉.米柳亭瞪大了眼睛,让阿列克谢回来他可以理解,也万分支持,但让李骁回来他就不明白有什么用。毕竟亚历山大二世兵不待见这个堂弟,在这个关键的当口,为啥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得罪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