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很显然拉祖莫夫斯基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的那种货色,你如果不能给他逼到墙角里他是绝对不肯就范的。 这就让李骁有点为难了,因为他并不知道乌瓦罗夫给这家伙安排了什么见不得光的要命任务,如果接下来他的试探不能击中要害,以这厮的狡猾程度肯定知道他不过虚张声势,搞不好连之前取得的优势都会全部搭进去。 是见好就收还是乘热打铁,李骁必须赶紧做出选择了。 稍作沉思,李骁决定赌一把,只见他故意冷哼了一声训斥道:“还在狡辩,没有打机锋的话,你遮遮掩掩的想做什么?真以为我不知道乌瓦罗夫伯爵给你派了什么任务?!”
稍微一顿,他阴笑道:“真以为你在摩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做的那些好事我不知道?”
此言一出拉祖莫夫斯基果然是面色巨变,如果说刚才他仅仅是有些紧张的话,现在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很显然李骁的试探击中了他的要害! “这个……这个……” 拉祖莫夫斯基试图解释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解释都是那么无力,他颓然的发现面对李骁的时候是那么被动。 他很是沮丧地问道:“您都知道了?”
李骁心说真是侥幸,然后很是轻蔑地回答道:“你说呢?”
拉祖莫夫斯基稍作纠结然后长叹了一声,大概是觉得被李骁掀开了所有的底牌自知是根本没办法继续讨价还价了只能低头认输,他怏怏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这样如何,我积极配合你们清算别尔赫,阻止舒瓦洛夫搞鬼,甚至可以将乌瓦罗夫伯爵联系的那些人以及派来的探子都暗中告诉您,但您必须保证我继续当黑海舰队司令,以及不要马上动手铲除乌瓦罗夫伯爵的人……” 拉祖莫夫斯基越说是越没有底气,他觉得既然人家掌控了一切,凭什么给他这么好的条件? 殊不知李骁心里头也是一番巨震,他由衷地庆幸今天自己来找拉祖莫夫斯基了,否则哪里知道乌瓦罗夫那个老阴逼正在暗中搞他们,今天这一趟真是来得太值了! 因为收获巨大,这让他对拉祖莫夫斯基的感觉都好了不少,觉得这个老滑头还是有那么点用的,而且鉴于他跟康斯坦丁大公以及乌瓦罗夫伯爵的关系,有这么一个反骨仔似乎也是不错。 李骁顿时咧嘴一笑道:“伯爵,您真的很走运,实在是太走运了!”
拉祖莫夫斯基完全不知道李骁在说什么,不过说他走运应该是放他一马吧?否则干嘛说他走运呢? “您的意思是?”
拉祖莫夫斯基试探着问了一声,而李骁则稍作沉吟才回答道:“我可以放您一马,也可以说服康斯坦丁大公让您继续留在现在的位置上,你的那些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拉祖莫夫斯基抬头看了看李骁,他到没有特别的反应,反而觉得李骁要好处特别正常,因为这才是俄国官场的惯例么!要是李骁不找他要好处,他反而觉得不正常会很不放心! 拉祖莫夫斯基谄媚地陪笑道:“您知道的,我这个位置油水不是特别丰厚,我只能孝敬您十万卢布,您千万别嫌少,这些钱都是我这两年才搞到手的,前些年您又不是不知道拉扎列夫将军那个脾气,他最讨厌下面的人乱伸手了!”
这话让李骁心里头是一阵叹息,连这只老油条都知道拉扎列夫讨厌乱伸手,知道不能乱刮油,现在到了别尔赫手里,什么枷锁都没有了,仅仅两年多的功夫连拉祖莫夫斯基都拿得出十万卢布行贿了,你说这帮混蛋这两年得搞了多少钱! 不过李骁已经无力吐糟这些了,谁让别尔赫就是这么个人性呢!你指望他跟拉扎列夫一样根本是不现实的。 “这点儿钱可不够啊!别跟我哭穷,别尔赫和你们捞了多少油水我一清二楚!”
李骁先撂了一句狠话,然后又道:“不过我对这些黄白之物没兴趣,只要你能答应我几件事,我可以保证你性命无忧官帽子也能继续戴着,如何?”
拉祖莫夫斯基喉结动了动,显然他很是犹豫,因为只有他这样的老油条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免费的东西其实才是最贵的!有时候他宁愿多花钱,因为钱是王八蛋,大不了花完了再挣,但有些条件一旦答应了恐怕是终身难以安宁啊! 他忐忑地抬起头瞥了李骁一眼,对方杀气腾腾的眼神明白无误地告诉他——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要么答应要么你就死定了! 拉祖莫夫斯基咬了咬牙,恨恨道:“您的条件是?”
李骁微微一笑道:“首先,今后黑海舰队上上下下的一举一动您都得向我反应,我要知道这个舰队上上下下的一切情况,要事无巨细,反正你这个宪兵司令能知道的我都要知道!”
其实李骁最初是想说:“康斯坦丁大公的一切命令和一举一动都必须告之我,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动向!”
但是话到了嘴边李骁立刻就意识到不妥当,这么说会暴露他其实跟康斯坦丁大公不是一路人,这容易被这只老狐狸看破虚实,所以临时他改了口,果然拉祖莫夫斯基并没有意识到问题,虽然李骁的要求有点过分,但这些消息卖了也就卖了,无所谓! 见拉祖莫夫斯基答应了,李骁是暗自松了口气,继而又道:“其次,之后乌瓦罗夫伯爵交代给你的任务你也得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千万别给我耍心眼,我会派人盯着你的!”
拉祖莫夫斯基觉得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这不是让他当卧底出卖乌瓦罗夫伯爵吗?这个风险太大了…… 可是不等他说话,李骁就道:“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而且也会给你一个让乌瓦罗夫伯爵继续信任你的借口,有了这个,这一次你不光可以保住官帽子,还可以不得罪乌瓦罗夫伯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