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覃杰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听着他这些话的同时,眼前又浮现出自己遭人凌辱的狼狈样子……他紧紧地攥住了拳头,狠声道:“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答应你。”
从此之后韦覃杰就在宫里待了下来,由于皇后的提携与赏识,他很快就坐到了司刑局掌事的位置,而且这一待就是五年。“他竟然在宫里待了五年?他不在临走时答应妙蒙袍三四年就回家乡迎娶她吗?”
如画听到这时也是感到十分的震惊,“妙蒙袍岂不是白白等了他五年?”
“妙蒙袍这五年等的也是十分的艰辛,与家里人的关系也是十分的不融洽。”
陆缨络静静看着案几上放着的一枝狐香合欢出了神儿。“怎么?你还想那个穷小子呢?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值的你这样茶饭不思的!”
妙母端了一碗热汤放到妙蒙袍的桌子上恨声道,“村西的那个王金牙子多好,既有钱又有势,别人家的姑娘都急赶着想要嫁给他呢,你倒好,竟是个没福气的!”
妙蒙袍擦了擦眼角委屈的眼泪,顶撞道,“你想把我嫁给他,为的不还是他家的钱吗?!你有哪一次是为你女儿我考虑的?!你为的只不过是你的那种肮脏的虚荣心……”话未说完,妙母怒气冲冲的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简直是不知好歹!我和你爹生养你就是为了和我们顶嘴的吗?!那个穷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嫁给他也是活受罪的命,哪里有王金牙子享清福?!”
妙蒙袍捂着滚辣发烫的脸颊,委屈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女儿这辈子不想享什么清福,只想和我相爱的人在一起……”“相爱?你说的倒轻松!你所谓的相爱就是和他一起过一辈子的穷日子吗?!”
妙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们把你养了这么大,你也该为我们妙家做点儿什么了。难道还想让我们养你一辈子不成?”
“我不用你们养我一辈子,等他从京都回来之后,我就要嫁给他!你们谁也拦不住我!”
妙蒙袍几乎近似是喊叫道,“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你女儿今天的选择对不对了?!”
妙母听着这话愣住了一下,阴阳怪气儿道:“我的傻女儿,你怎么这么傻呢?!他到了京都这种繁华温柔乡的地方,兴许早就把你给忘了?!哪里还会记得你这个人呢?!”
妙蒙袍听着也是愣住了一下,随即便一个劲儿地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他答应过我要以百里贺礼来迎娶我的,他不会撒谎的,不会撒谎的……”妙母冷笑一声,毫无温度的语气像寒冰一样凝结在妙蒙袍的心头,“不会撒谎?!你怎么知道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人心隔肚皮呀,傻女儿,你不要上了他的当才好!”
“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的!一定不会的……”妙蒙袍听着这话,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起来,难道他真的把自己给忘了?妙母看她这般痴怔的样子,便啐她一口,“什么不会?你都白白的等了他五年了,这五年中听到过他一丝一毫的消息吗?!还是你们有联系过?!你可不能为了他白白的浪费掉自己大好的年华,这也太不值得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极其锋利的利刃对着自己心窝深处最柔软无助的地方,深深并且狠狠的扎去,整颗心已经快支离破碎了……难道是真的自己太痴情了吗?还是他临走时对自己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的欺骗谎言?如此想着,妙蒙袍的双眼已经哭的通红,迷离中更有泪水肆意的流了下来。“其实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说这些的,我和你爹已经收下了王金牙子的聘礼,你就等着过几天之后风风光光的嫁给他,享清福去吧!”
妙母看她一副失望像丢了魂儿的样子,便趁热打铁的说道。“什么?你们已经收了聘礼了……”妙蒙袍说着这句话时已经是有气无力了,她心里实在是难以承受这么大的打击,泪眼朦胧中妙母的笑容也变得格外的诡异,“不,不……我不要嫁给他,我要等着阿朱回来,我要等阿朱回来……”“你是不是傻糊涂了?!那个穷小子早早就把你给忘掉了,你怎么还记着他?!”
妙母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语气比先前更加冷淡了许多,“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但王金牙子的聘礼我们是收下了,成箱的金银财宝可比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强多了!不管你是想嫁还是不想嫁,到了那天的时候,你必须给我安安分分的上了花轿!对了,你也别想着成天能从这里逃出去,你是出不去的。”
妙母说完之后便起身走了出去,用粗粗的铁链子把门给锁住了。妙蒙袍此时早已瘫坐在椅子上,听着外面铁链发出的声响,心里也如万千海浪汹涌一样。她把脸紧紧的贴在桌子上,任由泪水肆意的流淌,此时此刻的她也只有泪水才能释放心中压抑许久的痛苦,“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把我都忘记了吗?忘记了咱们在桃花树下的约定了吗?难道你都忘记了吗……”她伏在桌子上不住地抽泣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浸湿了桌子上的帷布。此时此刻,她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一面是自己心爱的人,一面又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样的抉择对她自己来说太难太难……好像生活中的所有事情都像一面面冷硬而高耸的墙壁,将她只身一人围困在中间无法逃脱……泪眼朦胧中,烛焰一晃一晃的,在她眼里也浮现出韦覃杰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庞……“你叫我怎么办呐?叫我怎么办呐……”妙蒙袍伏在桌子上不住的抽咽着,痴痴的闭上了双眼。一晃又过去了十多天,因为无奈,所以她只得一袭红色嫁衣的端坐在轿子里,泪眼朦胧中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匕首锋利的铁刃像白雪闪着光一样刺入她的眼睛,“对不起,阿朱……我这样做也是被迫无奈,这辈子我只答应做你的新娘子,希望你不会怨我,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