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既然如此的话,那咱们何不将计就计?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把这枚扳指给收藏好,切记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不能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走在回去的路上,安雪玫再次嘱咐了钟毓秀一遍。钟毓秀微微颔首,答应道:“我会的,就是因为她我才吃了这么多苦头,我这次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说着便又好奇地问她,“不过这几天晚上我每天都看到你很晚才神色匆忙的回来,你都去哪儿了?”
安雪玫见她问着,便掩饰着嗤笑道:“咱们都是刚进宫来的,我能往哪里去?左不过晚上闲着无事,便在宫里趁着晚上没有人时四处走走,在熟悉宫中道路的同时也能放松放松,缓解一下白日里紧张压抑的神经。”
“真的?”
钟毓秀听着反问一句,“既然有这么多的好处,那你怎么不带着我呢?带着我晚上一起出去走走也好有个伴儿啊!”
安雪玫笑了瞥她一眼,眼里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神情,“带着你?你这话倒说的轻松起来了,我还怕你在这宫里转丢了呢!”
“怎么会?我跟着你怎么可能会走丢了呢?除非你先走丢了,我才能跟着一起走丢。”
钟毓秀笑着打趣她,“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特意不带我去?!你这丫头倒是坏的很,竟敢骗起我来了是不是?”
说着就要上前抓她的咯吱窝儿。安雪玫见状忙躲到一边去,钟毓秀亦是跟着赶了上去,“你这小蹄子,竟还敢躲起我来了,等我抓到你之后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你!”
二人就这样追着打闹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林修止迎面走来,安雪玫一头便撞进了他的怀里。“你们是哪一宫的宫女?难道宫里的嬷嬷们没有教过你们宫中的礼仪吗?什么走起路来还是没长眼睛似的!”
林修止一把便将安雪玫从怀里给推了出去,低头嗅了嗅怀里的味道,一脸嫌弃道,“打扮的这么个妖妖调调的,也不知是怎么进宫的!说,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是哪一宫里的宫女?”
安雪玫知道是遇上了一个不好惹的,便抱怨的瞥了一眼钟毓秀之后就跪了下来,心生一计道,“奴婢,奴婢们是司乐局里新进来的宫女,我,我叫如画,她叫祝妈。”
“祝妈?怎么听着倒像是个老婆子的名字?”
林修止把她们的名字在嘴里念了几遍,沉吟道,“既然是司乐局里的新人,宫中礼仪好像是由经验丰富的梁姑姑教的,可你们怎么什么都做不好,简直是给她丢了脸面,更是给你们司乐局丢了脸面!”
“是,是,是我们给梁姑姑丢了脸面,给司乐局丢了脸面!您就大人大量饶了我们这回吧,千万不要告诉梁姑姑和尚宫大人她们,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这也不敢了……”安雪玫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您就不要告诉梁姑姑和尚宫大人她们了,要是让她们知道的话,我们的命可就保不住了……”林修止看着她们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也难免有些不忍,但又一想她竟然撞到了自己,而且还把她身上的味道沾染到了自己身上,便再也不能忍了,“对了,刚才你们说叫什么名字啊?”
安雪玫便垂着眸接着道,“奴婢叫作如画,她叫祝妈……”“好,我记住了。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办,现在不想管你们的事,你们起来之后就回去吧。”
林修止一脸厌弃的扫了她们一眼后便带着身后十几名医史往启祥宫的方向去。“唉,吓死我了,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安雪玫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胸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钟毓秀起身亦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不解地问:“你刚才为什么要谎称我们是如画她们?难道你就不怕他去找麻烦吗?”
安雪玫的目光淡淡的从她脸上扫过,“如果不是麻烦的话,我还不想特意谎称是她们呢!如果他去司乐局一闹的话,兴许还能帮我们出口恶气呢!”
一丝疑云掠上钟毓秀惊恐未定的面容,“你这样做不是自投罗网的意思吗?他又不是没见过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咱们的样子呢?一旦让他知道是我们假冒了别人,那么我们还能在这宫中活下去吗?”
“管他呢,假如真有那一天的话,我们就死不露面。再者,像他这种阵仗的人肯定不会亲自来的,他派人来的话,抓的还是如画她们。把她们抓去审问一番,也算是解了我们心头上的这口恶气!”
安雪玫恶狠狠地说道,“其实姐姐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遇到事情时太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了,如果这样继续下去的话,终有一日会害了你自己的。”
却说刚才林修止匆匆的往启祥宫来就是为了给君竹看病。君竹面如白纸一般的躺在床榻里,四周是帘子罩着,只从里面露出一条胳膊来给林修止诊脉,吴贵妃则在一边踱来踱去,十分忧心。“怎么样?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昏睡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好?”
吴贵妃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关切的问着林修止。林修止一只手给君竹把着脉,另一只手亦是擦着额头上不断渗出来的汗水,他沉吟片刻才问道,“这位姑娘她在外面跪了多长时间?”
吴贵妃停了下来,仔细想了想,便回道,“她在永明殿外面的石阶上跪了大概有两三个时辰了。林医史,君竹她到底是怎么了?你可得一定要把她给医治好啊,她是我身边最贴身的宫女了,一定要把她给医治好!”
放下那只把脉的手,林修止沉吟片刻后便道:“这位姑娘脉象混乱,好像不只是月事之内单单跪地那么简单,又好像是受到惊吓所致。对了,这位姑娘她之前可受到过什么惊吓?”
吴贵妃又想到那天晚上在东宫竹林里见到的那个身影,不觉打了一个寒噤,“难道是真的被它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