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盆水我用完了,你就拿去倒了吧。”
秋辞说着便凑近了如画,拿着梳妆台上的小银匙子舀了一点儿干裂的蔻丹出来,放到如画的手上后又往上面滴了几滴水,用小银匙子给一点点的搅开了,晕开后鲜红如血,又宛若残阳落幕时的霞云,红的自然而又深重。“你这个蔻丹是在外面哪里买的?用着挺不错的。”
秋辞一面用蔻丹为她涂着指甲一面轻声问道。听见此问,如画脑海里又浮现出红袖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也不知道她在宫外生活的怎么样了?和石府那家人相处得又如何?反正只要有石庆功在她身边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如此想着,便轻声笑道:“这个蔻丹不是我买的,而是我妹妹红袖特意为我做的。她这个人做其他的不行,要是做起蔻丹来,那可是得心应手,谁也不及她!”
“你还有一个妹妹?以前怎么从未听见你提起过啊?你现在进宫了,那她在哪里呢?”
听着如画这样说,秋辞更是来了精神,便一个接一个地问道,“你的妹妹应该和你一样漂亮吗?她也会舞技嘛……”如画笑着瞥她一眼,“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对我妹妹起了兴趣?一下子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了。”
“我看她这蔻丹做的如此出色,难免会好奇嘛?再者,你又从未跟我提起过她,我自然会更好奇了嘛?”
秋辞一面说着一面又往她的掌心里滴了几滴水,“你长得这么漂亮,你那个妹妹也应该是个美人坯子吧!”
如画正想要答话,忽然听见祝妈高昂粗犷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你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德行!还敢到这里来耀武扬威,装腔作势来了!我只是我家姑娘的仆人,又不是你们这帮狐狸精的!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真是替你感到害臊!这里是你们这等下三滥的人来的地方吗?!一个个打扮的妖妖调调的,知道的你们是在宫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出去揽客呢!”
原来祝妈刚端了那盆脏水出去后,便朝着院子门口泼了出去,就在祝妈朝门口泼水的一瞬间,安雪玫和钟毓秀二人正好走到门口,也恰巧脏水溅了一身。钟毓秀低眸看着自己新换的一身儿衣裳被脏水给溅湿后,瞬间来了脾气,蹙着眉教训道:“你这个得了失心疯的老妖婆子!泼水也不看看人,你难道没长眼睛看到我们进来吗?今天早上刚换了一件新衣裳,就被你这样给弄湿弄脏了,你可赔的起吗?你不要仗着你家姑娘现在是尚宫大人身边的宠儿,便可以为所欲为了!这么偌大的宫里现在还轮不到她说话!”
祝妈本来不想和她动气的,但见她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便也沉不住气,便破口大骂道,“我家姑娘是尚宫大人身边的宠儿,怎么了?!总比一些人成天净受些白眼儿强,自己没有能耐竟还跑这儿来捏酸来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还有,如果从外面进来的是人的话,我就不会泼脏水了,关键这进来的不是人呐,竟是两只活生生的狐狸精!”
“你一个下贱的老婆子,竟也造反了是不?!虽然说我是新进到司乐局来的,但好歹也是你这样下贱婆子的主子,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信不信我这就去告诉尚宫大人,说你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钟毓秀被她一通儿话气的浑身发颤,恨不得马上就跳到祝妈面前甩手便是几个巴掌。正是如此说着,才有祝妈刚才那几句传到屋子里的话。站在钟毓秀身边的安雪玫看到后也是有点看不下去,便对着祝妈装作好言好语道,“祝妈,你以前好歹也是从我房里出去的人,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和我们说话呢?!以前你在我房里的时候也不见你是这个样子,怎么自从你伺候了如画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儿似的?”
钟毓秀听到此话后,便阴阳怪气儿的说道:“哟!我还当是什么一心不侍二主的忠仆呢!原来竟还是个墙头上的随风倒儿,表面上装的是个忠烈的样儿,可心里不知还怎么盘算找个好主子呢!要不你也来伺候伺候我得了?!”
“你,你们都给我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祝妈亦是恼羞成怒,恨不得马上就把脸盆给摔了,上去便是一人一脚,但为了不给如画找麻烦,她也是紧攥着拳头,极力的将心头上的怒火给压下去。“祝妈,来者是客!既然人家好不容易来看看咱们,咱们也不便就那么把她们赶出去。”
如画在屋子里听着他们三人争吵的声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双手推门走了出来。“姑娘!你刚才听没听到她们都说些什么!你怎么还要这样的人进来!她们简直是有损我们这里的形象!”
祝妈见她出来是这番言语后,心里更是不理解她。“行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在屋里都听的一清二楚了。”
如画说着便转首对着祝妈道,“人家既是客,你又何苦这么对待她们?刚才我用的青盐没了,你去找个人问问,看看宫里什么地方是有青盐的……”如画还未说完,就被祝妈一脸不悦的打断,“姑娘今天怎么倒帮起外人说话来了?!你难道在屋里都没听到她们说的恶心话吗?!”
“祝妈!你够了!快去干你的活儿去!你不要以为花妈妈将我托付给你了,你就可以值得我敬重了!实际上,我从头至尾从未敬重过你,也从未把你像家人一样对待过!你只不过是我身边一个贱婢罢了!”
如画说着瞥了她一眼,完全没有丝毫的感情。“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祝妈呢?!你刚才不还是和祝妈两个……”在一旁听到说出这样话来的秋辞也不满如画,甚至对她有着一丝丝喝斥的意味。“不!我和她只不过表面关系罢了,她一个十分下贱的仆人,怎么会得到我的敬重与重用!”
未待她说完,如画便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