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看了姜龙潮一眼，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郁闷都给咽了下去。不成，她是县主身边最得体的奴婢，可不能够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其他。“姜大人，刚才是奴婢不得体了，奴婢给您道歉了。”
姜龙潮：“••••••”好吧，又变回之前那个一板一眼的柔情了。“其实，你完全可以冲着我使性子的，我不介意。”
姜龙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看得柔情一阵恍惚。姜龙潮的意思，柔情素来聪慧，又何尝不懂？只是——身份有别。“姜大人，你可知道，我是个奴婢。”
“知道。”
“姜大人年轻有为，将来自然有匹配的人。”
柔情轻轻地说道。她的声音很柔和，却让姜龙潮整个人都难受了起来，这是又拒绝他了吧？“柔情姑娘。”
姜龙潮又喊了一声。“嗯？”
她抬眸看了过去。“姑娘可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你可是王妃身边的奴婢，估计还不止七品吧？”
官衔自然是没有的。但是整个上京，除却和陆昭不对付的人，谁会不给柔情几分面子。这张脸怕是比他的脸还管用。“••••••”“所以，真要说起来的话，是我配不上你。”
姜龙潮认真地说道。可不就是如此。“所以，你若是用身份来说的话，是完全不成立的。”
姜龙潮耸了耸肩膀，“奴婢又如何？只要你说一声，云昭县主肯定会帮你销了你的卖身契。”
“姜大人，你就不问问你的家里人，意见如何.?就算我愿意嫁给你了，你的家里人真的同意你娶一个奴籍的人，即便小姐将卖身契换给我了，但是我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奴婢了，他们真的会同意？”
“••••••”“我伺候小姐多年，日日跟在小姐身后，只要认识小姐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我，到时候你家里人带我出门，定然是会被人嘲笑的，比如说，哎哟，你媳妇曾经是个奴婢，你们家怎么娶了一个奴婢当媳妇。肯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你觉得你的家里人能够接受？”
这种事情——姜龙潮想到他娘——他娘是个好面子的，估计无法接受这种事情。想到这一点，姜龙潮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说不出口了。看到姜龙潮这神情，柔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轻轻一笑，笑容恬淡。但是姜龙潮却从中看出了几分轻蔑。这让他莫名地觉得有几分尴尬。“柔情姑娘——”“说真的，往后，我肯定是要继续伺候我家小姐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存了不嫁人的心思，即便是要嫁人，应该也是嫁给王府的人，这样才可以继续留在小姐身边。”
姜龙潮：“？”
“所以啊，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含翠坊很快就到了。掌柜是是认识柔情的。“姑娘，你是来给县主挑选胭脂水粉的吗？恰好最近新做了一批胭脂水粉，颜色非常好看，最适合县主这样的大美人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小姐刚刚好想要换一批胭脂水粉。”
掌柜直接将一批新的胭脂水粉摆在了桌子上。“姑娘，请看——”“颜色确实挺好看的。”
柔情拿起一盒胭脂，捻了一些涂抹在自己的手背上。只是，一缕异香飘入了她的鼻尖。这味道有点儿类似小姐那胭脂的味道。柔情眉头拢起。“不对劲。”
“什么？”
掌柜愣了一下，“姑娘，什么不对劲？”
“这批胭脂，你们得注意一些。”
“？”
“最好让大夫检查一遍，可有卖出去过？”
既然是做生意的，自然是要更加小心一些才是。若是卖出去了，还尽快将那些卖出去的胭脂都给找回来。“可曾卖出去过？”
“未曾，这一两天刚到的，我们就是想要等郡主和县主先挑了以后，再摆出去。”
听到柔情的话，掌柜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还是小心为上。”
柔情迅速用帕子沾了些茶水，擦去了手背上的胭脂。柔情素来是个靠谱的。她既然说了，定然不是无的放矢，这胭脂八成是有问题的。掌柜迅速地请来了相熟的大夫。果然在这一批胭脂水粉里面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之处。“胭脂之中，含有致幻药物，水粉里面也有问题，会让人出疹子，严重一些，更是会毁容烂脸。”
“这些东西，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对家送给你们的？”
老大夫和这个掌柜的也是相熟多年，自然是清楚这掌柜的为人，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说了，这开门做生意，要是都这样做的话，那这店铺可就开不下去了。“我也不太清楚。”
掌柜的摇头，亏得他将这些胭脂水粉都留着，若是直接卖的话，此时此刻，估计就有人找上门和他们算账了。“我待会儿就带着这些胭脂水粉，上门报案去。”
“掌柜的，这样不太合理吧？这是我们自己作坊做的胭脂水粉，就算你真的上门了，府尹大人也判不出什么来，最重要的，还是需要找到这个内鬼。”
“这些胭脂水粉从做好到送过来的途中，接触过什么人，这些都需要调查一下。”
柔情叹着气，“我等下会回去禀报小姐，让小姐派人去调查，还有制作胭脂水粉的作坊，那些师傅也需要调查一下，指不定被人收买了。”
柔情其实更倾向于这些师傅所为。毕竟这些胭脂水粉的品质非常出色，也很细腻。能够将这些药物掺和在水粉之中，，又让人看不出来，也就只有那些老师傅才有这样的手艺——姜龙潮就站在一旁，看着柔情井然有序地处理着这些事情，心里感慨万千。这样的姑娘，他如何不喜欢。别说一般小门小户的姑娘，就是一些大家闺秀都未必比得上她。“柔情——”“呀，你还在啊，我以为你早就走了。”
姜龙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