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郭常在大清早就在这院中走动。她并不喜欢花草,也就很少在这院中走动,更别说让内务府的人添置花卉,装点园林。咸福宫的冷清,也是由此看起来的。高澄玉收回了目光,从叶间看向了郭常在的背影:“小主,这几天你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没想到心里面还是在想这件事的。”
郭常在笑道:“这件事怎么能够不让人挂心,想必各宫的人,现在也是同我这样,坐立不安。”
“那常在可有希望中选的人选?”
郭常在无奈摇头,叹道:“朝中官员的女儿,我与她们又不熟悉,又从来没有联络,怎么可能会有希望中选的人选?她们是谁家的女儿又与我何干?谁中选,也都是一样。”
晚云对郭常在的话,和如今的举动很是不解,也就上前问道:“常在,既然常在觉得谁中选都是一样,那……为何还会觉得坐不住?”
郭常在回头瞥了一眼晚云,晚云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仍旧是不解地看着郭常在。郭常在再叹道:“这件事又岂是这么简单的,如今我虽然已经攀上了皇后这一位贵人,可这也才刚刚开始而已,如今还没有真正地让我晋升,就新选秀女了,这让我如何是好?到时候皇上眼里也只有新人,我这旧人,也稚嫩黯然失色了啊……”听完郭常在的话,晚云也很是替郭常在忧愁。见着自己的主子这么消沉,她安慰道:“常在,这件事其实也不是没有转变得余地,说不定在皇后的帮助下,不过这么几天,皇上就想起小主了。”
“你这次说的话,倒是挺中听。”
得到了主子的称赞,晚云心下一喜,面上带起了浅笑,对郭常在道:“晚云正努力学着如何讲话呢,正所谓福祸皆从嘴,对或错,是或非,总是要学着分辨的。”
“是有人教导吗?”
晚云一听,低下了头,不再说话。然而就算是晚云不回答,郭常在也已经猜到了到底是谁的作为了。“澄玉,是你教导晚云的吧。”
晚云和高澄玉同岁,同岁之人之间提起谁教导谁,好像有些不妥。这好似再说谁比谁高一等一样,高澄玉也就赶紧搪塞了过去,说道:“不过是木盘这么一提而已,还是晚云自己领悟而已。”
郭常在听完这么一件事之后,却没再多的理会。“往后宫里的人多了,说话也应该要小心谨慎,不然为我们咸福宫带来什么是非,可就不好了。对了,如今什么时候了?”
“回小主,还未到辰时。”
晚云回答道。“还未到辰时……也就是说秀女们还没进宫。这世间也还是太早了。”
晚云道:“小主今天是有什么准备吗?是……要往某位娘娘的宫里去吗?”
秀女入宫选秀,太后身体抱恙,不会出席,而这件事有关充实后宫之事,皇后也必定会跟随皇上一同出席。永寿宫,她们是不会去的了。后宫众人对此事甚是关心,就连长卧病榻的裕妃,也曾问过此事,只是后来也就没有了下文而已。熹妃一部分的安排高澄玉是知晓的,除了熹妃,听说年妃也有在暗中向内务府收集一些名贵的收拾布匹,看来,是想用这些东西拉拢新进的宫嫔。齐妃呢,她背靠皇后,已经有了皇后这样的靠山,她若是拉拢宫嫔,必然会引起皇后的不满,齐妃自然是不会参与到这场后妃拉拢战之中的。如今最大的困难,应该就是年妃这关了吧。高澄玉仔细地分析这件事,才慢条斯理地分析出了这么一件事。虽然说齐妃是皇后的阵营,并不会有拉拢他人的心思,可她毕竟也是皇后阵营的人,既然后宫的人开始为了这件事而动摇,那她也一定会替皇后,让众人先呆在储秀宫,等候最后的结果。如此,就算郭常在未曾提起,高澄玉也知晓,郭常在等着时辰要去的地方,是储秀宫。这件事她和晚云拂衣提起过,也就早早地让两人做了准备,不用急急忙忙地才替自己的主子准备好衣裳首饰。郭常在听闻从前如此鲁莽的晚云竟猜到了她即将前往别的宫殿的事,对晚云这丫头总算是有了点改观。“不错,看来上一次,我没骂错,你也知道要做改变了。”
“既然小主觉得晚云做得好,那晚云也值当了。”
郭常在继续看向一旁的青叶,继续道:“这等待,还真是折磨人,算了现在就替我准备吧,早些去储秀宫也是好的。”
晚云上前一步,托住了郭常在的手臂,搀着她进了屋内。来到储秀宫的人,不仅仅只有寻常时候让皇后邀请进永寿宫的人,一些不相干的人,也聚在了储秀宫。当然,这唯独除了四妃的其余三妃。如今储秀宫里的阵仗,就如同后宫各位宫嫔例行到永寿宫给皇后请安一样。这样的景象,看得齐妃是笑逐颜开。虽然位列四妃之一,这样的排场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储秀宫,今日很是热闹。或许是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前来,齐妃宫里的的侍女们开始有些自顾不暇的情景。就在这个时候,佟佳兰云对齐妃说道:“齐妃姐姐,让我身边的明叶也去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