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奇道:“父君,你曾经见过瑶光。”
帝君点头道:“不仅我见过,长庚你也见过。你忘了吗?你七八岁的时候,大骊女君曾带她到大曦来拜见我,你还曾带她到后花园玩过一次。后来不知为何你两个在后花园走丢了,宫人们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正昏睡在假山洞里,问你们怎么藏进去的,却都说不记得了,当时吓了我和女君一跳,还好后来无事。”
长庚和瑶光互相望了一眼,都不记得小时候还有这等奇遇。长庚道:“父君,既然我们小的时候就见过,大概是缘分天定。如今孩儿对她一见倾心,知道她是大骊女君后本来想去大骊做一个闲散王夫。只是后来,帝君将千斤重任交给我,帝王之路艰难险阻、漫漫孤寂。儿臣此生若有一真心人陪伴,纵然前路艰难,儿臣也不怕,只求帝君成全。”
说着拉着瑶光一起拜倒。大曦帝听他提及前事,想起认罪伏诛的长子,顿时心如刀绞。是呀,他和长庚都从未想过让长庚继承大统,他此生如一直做个闲散王爷,爱去哪去哪,爱和谁在一起,岂不逍遥快活。一心雄途万丈的长子不在了,生性淡泊的次子却注定要和自己一样一生困守在这无望无尽的王都里。他的两个儿子都因为他的错误而不得欢喜。大曦帝只觉胸口又闷又痛,身子一晃,险些倒地。长庚和众人立即扶住他。只见他老眼浑浊似有泪花,喃喃地道:“是我对不起你们兄弟二人。”
说着竟然老泪纵横。长庚无意触犯了父亲的伤心事,懊恼不及。他急忙扶帝君躺下,再不敢提成亲一事,安慰了父亲很久,才拉着瑶光退出殿外。瑶光也没有想过大曦帝居然身子虚弱如此,两人面面相觑,皆是愁容满面。长庚道:“我父君因着我兄长的事,一直伤心,身体也熬坏了,你莫要怪他。”
瑶光赶紧安慰他道:“他是你的父亲,我怎会怪他,我只是可怜他白发人送黑发人。长庚,你回大曦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哥哥好好的要造反,他不是长子吗,按理说大曦的帝位不早晚是他的吗?”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长庚有气无力的拉着瑶光坐在台阶上。“我在大骊忽然接到密信,说父君病重,让我急回朝。等我日夜兼程赶到荣州,镇国元帅已带着援兵到达与叛军对垒。当时父君已然中毒昏迷不醒。大司祭和神藏君他们都说是兄长派人下的毒,让我带兵平乱。我不信是兄长所言,定要当面和他问个清楚。”
“然后呢?”
“然后,兄长的叛军只是他的家臣旧部,怎能抵挡朝廷的正规军队。他大概以为围了王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基就可,谁知还是走漏了风声,后来我终于见到了他,在两军对垒之际,我问他为何要这么做,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说什么?”
他说,他此生最恨的人就是父君,哪怕玉石俱焚,他也不会放过取而代之的机会。瑶光看他面色凄苦,陷入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