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东西，连续卖了两天，在互联网上的使命也就差不多了。 周允叫停了旗下“艺人”们的直播售卖，剩下的部分就挂在平时视频的小黄车了。 两天半的时间，《迂回》的线上票房刚好定格在两亿出头。 说是奇迹不为过。 一些别有用心的营销号准备的小文章，没有派上用场。 他们以为唐知初为了冲票房，会自己上。 结果也就卖了两天，不仅唐知初没上，连他手下的那些网红也不卖票了。 这种姿态某些人更是如临大敌。 鹏城，连续开了好几次会的郁华已经不去企鹅集团的总部了。 他和钱忠怀从来没有这么团结过。 第一天，郁华拍了桌子。 你们短视频事业部说让我配合你，好，我配合你。 结果呢？ 我牺牲了我节目中的最大看点，DY那边不仅没有降低热度，日活反而又增加了。 也就是说，不仅没用，还牺牲了自己的利益。 郁华想要个说法。 为什么短视频管理层的无能需要我买单？ 于是，一个姓郁的女子，刚刚加入企鹅短视频事业部不久，工作岗位又调整了，按照级别算，现在至少是个三把手。 不服？ 决策错了就得有人买单，职场规矩。 第二天，钱忠怀又拍了桌子。 配合集团战略做出了调整，有没有效果先不说，人家开始搞网络电影，一堆做电影的导演去了渝州。 《迂回》打通了DY线上电影的渠道，下一步明显是奔着稳固这个渠道去的。 做这件事的人还是唐知初，如果不配合你们，那这件事是不是应该是企鹅视频的。 毕竟唐知初一开始跟企鹅的关系还不错。 钱忠怀也需要有人买单。 于是，钱忠怀手上又多了百亿的制作经费。 然后，企鹅的掌舵人小马哥也拍了桌子，该处理的处理了，该补偿的补偿了。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成绩得做出来。 做不出来？年度会议自己检讨，该调整还得调整。 发生的事没法改变，那么，怎么做才能把失去的找回来？ 压力下放了。 后续的一些会议，郁华没去。 去也是争论和骂人，没必要给自己添堵。 “手艺还行吧？”
一套大平层之中，一位身穿居家服的女子轻声道。 女子看上去三十左右，属于那种轮廓美女。 有一句话，叫美人在骨不在皮，就是说的这种女人。 郁华放下刀叉，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子，没好气的说道：“就是普通的牛排，咋了，还能做出花来？”
女子也不气恼，微微白眼，然后自顾自吃了起来。 郁秋，郁华的亲妹妹。 他们这一支，就两兄妹。 一块牛排，只吃了一半，女子就擦嘴了，然后说道：“能照顾就照顾一下人家，我已经被动薅了人家两次羊毛了。”
郁秋说的就是唐知初。 进短视频事业部，是通过打压唐知初进去的，这次升一级，又是因为唐知初升的。 郁秋心里是明白的。 不管他们是怎么交换利益的，自己这边占了便宜。 “你怎么不感谢感谢我？”
郁华撇嘴道。 郁秋指了指桌子上的牛排。 “就这？”
“你还想怎么滴？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郁华摆手：“算了吧，唐知初现在用不着我照顾了，你以为你入职短视频事业部那边是条件交换？不，那只是止损。”
郁秋本来想站起身收拾餐桌，听到郁华这么说，又坐了回去：“他真的有传的那么厉害？”
郁华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还没回答，门铃就响了。 手机也震动了。 拿过来一看，是钱忠怀。 “老郁，我在你家门口。”
郁华冲着郁秋使了个眼色，郁秋起身了。 开门，钱忠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有了笑容：“嚯，秋姐也在啊。”
钱忠怀比郁秋大很多，但他属于职业经理人类似的角色，跟随企鹅的发展慢慢成长起来的。 很早以前他就认识郁秋，郁家算是传统豪门，就算没有企鹅集团，家族也很强。 就有了秋姐这个称呼。 郁秋没接茬，直接就转身了：“你们聊，我收拾。”
郁华起身，跟钱忠怀去了客厅。 还没落座，钱忠怀就低声道：“老郁，你坑我！”
郁华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我自己还烦着呢，说吧，想干嘛？”
“你接触唐知初最多，肯定知道他的本事，那上面说要压唐知初的时候，你干嘛半点意见都没有？可别说就是为了让秋姐进入短视频事业部的高层？”
钱忠怀没被岔开话题。 那次在蜀都的时候，最后一期录制，钱忠怀就觉得要出事。 谁能想到一个从恋综走出来的素人，本事那么大？ 关键执行的也顺利，后面钱忠怀反应过来了，郁华没反对，就是在促成这件事。 郁华也来气了，看着钱忠怀说道：“怎么？你是觉得我吃里扒外？用企鹅的资源给DY做嫁衣？”
钱忠怀赶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郁华又道：“你同意打压唐知初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现在来问我？别逼我翻脸，你这不就是想甩锅吗。”
钱忠怀也靠在了沙发上，不说话了。 主要是工作难做啊。 唐知初做线上电影，已经在动企鹅视频的根基了，要是他头脑一发热，又去搞DY的线上综艺呢？ 以前钱忠怀也不信，这些是一个人随随便便都能搞的？ 那我们烧了这么多年的钱白烧了？ 现在由不得钱忠怀不相信了。 谈恋爱牛也就算了，还能写歌唱歌，现在又能搞电影。 在这个行当，作用太大了。 “老郁，马董那边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知道你跟唐知初关系好，能不能缓和一下，我给他两个亿，让他在企鹅视频玩玩怎么样？”
钱忠怀说完就看向了郁华，这才是他来的主要目的。 唐知初的线上电影威胁太大，不主动做点啥，钱忠怀的职业之路会很难走。 郁华起身，随即又释然。 两个亿多吗？ 确实很多，但企鹅视频目前还真不缺钱。 几百个亿在手上，你必须转化成优质的内容。 如果今天交出的成绩上面不满意，钱忠怀明年就难了。 “我试试吧。”
钱忠怀脸上这才有了笑容：“拜托了老郁，以后有事你就找我。”
钱忠怀走了，郁秋不知何时靠在了电视墙旁边的柱子上。 郁华看了郁秋一眼，道：“明白了吧，唐知初已经不需要我照顾了，反而还得我求着他。”
郁秋皱眉，她好像听出来了一股怨妇的味道。 同时，那个人在内心的形象也显得高深了几分。 郁华扒拉着手机，片刻之后，把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看到郁秋凑过来，他主动按了免提。 铃声响了一会儿后，唐知初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久不见啊，郁导。”
郁华：“我来看看我的饼熟没熟。”
唐知初乐了，笑了好几声：“看来郁导对我有点怨气啊，咱们谁跟谁啊，线上电影的业务我准备以野火传媒去弄，给你三成可以吧。”
郁华先是一愣，随即面色柔和了下来，格局瞬间就打开了。 唐知初搞的线上电影确实牛，如果是自己参与的，那牛的就是自己了。 平台发展受限，关我郁华什么事？ “嗨，跟哥哥说这些，我是那种人？就是打电话问问你有没有困难，我这边无所谓的，也就跟小马哥拍了几次桌子，小打小闹而已，不用担心哥哥。”
郁华的嘴脸说变就变。 旁边的郁秋揉了揉脸颊，冲着郁华竖了个中指。 唐知初可不管这些话，又说道：“有条件。”
“怎么说？”
唐知初：“帮我带个人进来，百分之三十你自己去分，我这边也会带人，你那档音综结束，沈建新、西格、刘星云、甚至白兮微和郭景龙，都会加入野火传媒.......” 郁华感觉思维有点没跟上，他打这个电话，说白了，卖惨的。 哥们跟小马哥都拍桌子了，你不表示表示？ 人家表示了，但这张饼还有馅。 “带谁？”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筛选了，我这边带DY入场。”
郁华愣了愣：“你想干啥？”
唐知初笑道：“没干啥啊，织张网而已。”
“我琢磨琢磨。”
说完，郁华就挂了电话。 他感觉自己都有点跟不上唐知初的思维。 但唐知初是真大方。 以唐知初展现出来的本事，其实不需要搞这些的，靠向DY，DY还得感谢他，靠向企鹅，企鹅也得重视他。 就这样，还能让利出来。 要是一般人评价，估计会说他傻。 “看来，你跟他关系真不错。”
郁秋开口了。 郁华看过去：“你怎么看？”
郁秋低头沉思，片刻后道：“很离谱，如果真被他做起来，以后，华国半个娱乐圈都得姓唐。”
郁华面色复杂起来。 他还记得最开始想玩资本化那一套，是自己给唐知初画的饼，就在蜀都，送唐知初去小别墅的时候。 结果呢？现在角色反过来了。 “我有点想见见他。”
郁秋突然说了一句。 郁华回神，摇头道：“别了，那家伙对付女人更厉害。”
若是以前，郁华觉得自己挺开心的，妹妹要是真能拿捏唐知初，那就是自己的妹夫，大舅子管妹夫，天经地义。 现在呢？ 郁华怕自己的妹妹被拿捏了，然后跟着他来对付自己这个哥哥。 “那我更感兴趣了。”
郁华瞪眼：“他进我那档音综，最开始是周允介绍的，周允知道吧，恋综里面的，他离开音综，也就是淘汰那一期，是陈思漾给他当的台阶，陈思漾知道吧？也是恋综里面的那个。”
郁秋点头：“嗯，然后呢？”
郁华：“.......” ........ 另一边，晚上，老唐川菜。 一号包间内，唐知初正在跟自己事业的核心成员们一起吃饭。 不多，算上自己，目前也就五个人。 左边坐着周允，右边坐着黄泽军，再过去就是苏源朝，王军也在坐在苏源朝旁边。 菜过五味，唐知初才打断他们的玩笑。 一个黄泽军，一个王军，一个大军哥，一个小军哥，两个人关系处的还挺好。 “折光这边，大军哥对外，小允对内，野火还没落地，不急，情况也比较复杂，这家公司不以盈利为主，这也就意味着上限非常之高，老苏，你要有心理准备。”
唐知初看着众人说道。 苏源朝点头：“行，反正现在事也不少，这几个项目已经能忙很长一段时间。”
唐知初又补充了一句：“野火的阵容是空前的，目前能确定的就有沈建新和刘星云加盟，股东这边也很离谱，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源朝愣了愣，然后主动给唐知初倒酒了。 苏源朝喜欢的就是这一点，你玩的越大，我越有动力。 “知初，放心吧，我转职场几十年，就没放手干过，你呢，就安心创作，管理这边有我们。”
苏源朝边倒酒边说道。 唐知初点头：“总体来说，起步是很漂亮的，干一杯吧。”
....... 来这吃饭，本来就比较晚。 散场时已经是凌晨。 王军是唯一一个没喝酒的，唐知初就让他先去送苏源朝和黄泽军了。 等王军的时候，唐知初和周允坐在大堂聊天。 见陶波鬼鬼祟祟的，唐知初就冲着他挥了挥手。 陶波过来了。 “哥！小允姐！”
唐知初示意他坐下说。 陶波看了厨房那边一眼，又看了看周允，然后才说道：“哥，你上次说，男人选择一个行业要慎重，就算决定做这个了，也得清楚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想明白了。”
唐知初点头：“嗯，说说吧。”
“我想着，要不再做一家店？做老唐川菜的升级版，把这边最成功的菜品都复制过去，也把整体的档次提高一下，做会员制，这样的话，你们过来也方便，而且，让这家店也多了一个晋升机制。”
陶波说完，就小心翼翼的看向唐知初。 琢磨了许久，这几天连洗脚都没去，就是在琢磨这件事。 现在这家店的财务是陶波在管，他清楚店里的流水。 品质提升后，客人络绎不绝，每天都要排队。 成本提高了，本来琢磨着不赚钱，就当是老爷子留下来的一些特殊记忆。 结果呢，利润翻番了。 上个月，纯利润都有十二万出头。 唐知初想了想，笑道：“你跟军哥商量吧，好好做。”
陶波立马眉开眼笑了：“谢谢哥，我保证好好努力，不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