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成功地造出了一幅真眼睛,师父拿着那一对灵动的眼睛满意地点头,随后便施法,让那对眼睛装入我眼中。我看着眼前的师父,他的样子还是和我用意念看到得有些差别,眼睛更亮,鼻子更挺,嘴唇更厚。“师父!”
我湿了眼眶,唤了他一声后,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伸出双手,身子往后倾去,冲我不停地摆手。“我可警告你,你要再哭,我就不带你夫君来见你了。”
我赶紧抹了眼泪,将脸上擦得一点泪痕都没有,笑道:“谢谢师父!”
大地突然震动了一下,我差点没有站稳,师父的身子往前倾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我正要问这是何缘故,大地又震动了一下,我没站稳往前跑了好几步,直接撞到师父怀中,师父将我扶住,目光一直看着盘古大腿的方向。“北儿,盘古真的要消弥于混沌吗?”
女娲娘娘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身边,我忙站直了身子,叫了一声师祖,她微微点了一下头,表情很沉重。“是,师父。”
莫北道。女娲娘娘开始施法镇住了那阵异动,刚收了手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落在她白色裙摆上,染红了一大片,周围偶有几点红印。“师父!”
莫北惊慌地叫道,一把推开我扶住了女娲娘娘,目光担忧地望着她。女娲娘娘气息不平,就着莫北的手坐了下来,开始打坐疗伤,莫北忙坐到了女娲娘娘身后,给她渡元气。我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洁白的光晕将两个笼罩其中,他们的神情那么的专心致志,不容打挠,我开始注意四周,以免再有什么异动惊动了他们。三天三夜后,女娲娘娘脸上的气色才有了红润,女娲娘娘一睁开眼,莫北便收到元气。我问:“师祖,你伤势好了吗?”
女娲娘娘摇了摇头,道:“我时日不多,一旦我归于混沌,这九天就得仰仗你师父支撑,待你师父归于混沌,就得仰仗你来支撑。”
我摇了摇头,道:“师祖,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女娲娘娘道:“九天本是上古之地,上古上神们不是为六界牺牲,就是死于内乱。我支撑到现在就是不想让九天塌陷,一旦九天塌陷,六界将重回混沌之乱。”
莫北道:“师父,你先歇一会儿,剩下的就由我来和小雪说。”
女娲娘娘点了点头。莫北道:“小雪,你师祖元力衰竭,无法操纵造人术和炼石,我资质有限,造不了和盘古一样的神骨,也炼不出七彩补天石。本来你师祖很看重你娘,可你娘爱上了一个凡人,甘愿脱离九天入凡间。直到我们发现你,为了六界的安泰,你必须担起这个重任。”
我咽了口口水,道:“师父,你确定我是那块料吗?”
莫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当然是。”
我干笑了一下,着实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但接下来的训练,又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造出了一个活人,虽然他思维缓慢,身体孱弱,容颜一言难尽,但总算造出来了。莫北抬手一挥,那人便化作尘埃洒落地面。我很难过地蹲下身子,伸手去摸那些尘埃。莫北道:“他在九天活不下去,还不如早点了结他的痛苦。”
我道:“他还没有欣赏九天的风景,就这么没有了,不是很冤枉吗?”
莫北表情严肃地看着我,道:“你可知你师祖造了一批人之后再也没有造过人是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莫北道:“就是那一批人经过千万年的延绵,造就了如今的六界,你想拥有另一个不同的六界吗?”
我摇了摇头。莫北道:“所以收起你心中的小爱,为已经存在了的六界奉献出你的大爱。”
我道:“是,师父。”
莫北将我领到七彩湖边,湖面波光粼粼,闪耀着七彩光芒。他双手一伸,手掌朝上,慢慢向上升起,从湖面浮出一团黑泥,外面包裹着一层七彩湖水,悬在湖面一米多高的地方,随着他双手不停地转动。那团黑泥混着七彩湖水不停地搅拌,直到它们混为一体,黑色消失殆尽,渐渐凝固成一块七彩圆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光芒夺目。他右手一勾,那块七彩圆石飞入他手中,他将那块七彩圆石递给了我。“你照着我的手法在这好好练习,你要练出了一块七彩石,我就带你女儿来见你。”
我接过七彩圆石,不满地嘀咕道:“上次承诺我的还没有实现,现在又开始给我画饼充饥。”
“你说什么?”
莫北凑近我,没有一点严肃的神情,反而带了一点散漫,他这个样子,我对他哪还有什么指望。我举起手中的七彩圆石,道:“师父,我说我要好好炼七彩石。”
莫北满意地点头,道:“孺子可教!”
我暗道,为了能早日见到他们,我也该努力修炼。随之而来的挫败感让我萎靡不振,蹲在那望着风平浪静,却依旧闪着七彩光芒的湖面发呆,看师父操纵起来很简直啊,就是将湖底的淤泥挖出来一团,然后裹一层七彩湖水,搅拌一下就可以了嘛。可做起来就不是这个样子了,那淤泥似有生命力一样,稀稀拉拉地溜掉,那水就更别说了,一点也不往那淤泥中去,完全就像是水和油一样,根本就不相融。身后传来脚步声,我重重地吐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师父,炼石太难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诀窍,你可否提点一二啊?”
身后没有一点反应,我猜师父也是对失望透顶,才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很愧疚地向身后望去,顿时愣住了。眼前的蓝衣男子还是如从前那般温润如玉,眉眼含笑,正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激动情绪。“啊!夫君,真的是你吗?”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直奔他怀里,一把将他抱得紧紧的,离别前的那些不愉快早在思念中化为虚有,只有此刻相聚的兴奋占据着所有的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