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势力的方向而努力吧!牟伟旁观者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脸上露出自满之色的鲍世钰,脸色复杂,在他心中,当初那个仗义的大哥形象已经渐渐模糊,而现在自己和大哥相距不过数米,但却有种天涯海角般的疏离感。仿佛,对方开始变了,那么,自己做出的选择,究竟又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呢?烈火堂乃阳城超级势力,办起宴会来自然是隆重无比,堂中到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随处可见推杯换盏,嬉闹玩乐之景。但是,就算是在这种喜庆的时候,烈火堂的防御比起平常来也只强不弱,若是有其他敌对势力想要趁机浑水摸鱼,那么碰到的将会是天罗地网般的打击。而在当日丁鲍二人比武的宽阔演武场上,此刻已经摆了上百张桌子,座无虚席,端的是热闹非凡。“当那丁敬安一刀劈来之时,说时迟那时快,鲍副堂主仅仅把右手轻轻一挥,只见一道长达十余丈的火焰刀冲天而起,鲍堂主轻描淡写间,就把那凌厉的攻势给轻松化解。那姿态,真可以说得上是潇洒从容!”
在当中尤为热闹的一张桌子边上,一人正在口若悬河地对那天的战斗进行“夸张”的描述。明显,这人平日里一定是对鲍世钰崇拜的紧的一个人。其他人本来不信,但那一战丁败鲍胜是不争的事实,而且现在烈火堂最为瞩目的人又非鲍世钰莫属,再加上现在气氛正酣,自然不会有人去反驳什么。至于以前的三大年轻高手,又会有谁记得失败者?那人说的兴奋之余,还是有点不爽快。这种夸人的活儿,必须要有一个反对的声音来应答自己,然后自己才能用更华丽的语言去大吹大擂,如此方能称得上完美。可惜现在没有一人出言反对,他又不好无故生事,当下只有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来稍稍派遣胸中气闷。“呵呵……长达十余丈的火焰刀?真是聋子说瞎子——睁眼说瞎话,他鲍世钰要是有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去当烈火堂的堂主?”
突然,有个古怪的声音略显嘶哑地不以为然道。那人心中先是一怒,然后又是一喜,我正愁没人和我对上,你倒迎了上来!好好好!于是那人也没去找那发声之人,而是冷笑一声:“鲍副堂主乃堂主义子,继承本堂那是铁板钉钉的事,而且鲍副堂主修为高深,与兄弟们相处和睦,深得兄弟们敬服,可不像某些人,除了躲在阴暗角落里说几句闲话之外,连露面的胆子都没有!”
这话说的刻薄之极,一般人听到之后就会忍不住跳出来和这人先来个你死我活,而这名烈火堂的弟子本意也是想激那人出来,自己再与之对峙,但让人诧异的是,这番含沙射影的话说出来之后,却没有人站出来,甚至没有反唇相讥的话响起。只是,那个声音却说:“说得好!没错,我确实就是个胆小鬼!但是,在下就算再一无是处,却也不懂得什么叫拍马屁,更不明白什么叫残害兄弟!嘿嘿,我胆小却也问心无愧!”
那人心中隐隐觉得此人说话拐弯抹角,带有抹黑某人之嫌,也不知怎地心头火起,叫道:“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诋毁鲍堂主?”
“你又是什么东西?”
那发声之人现出身形,却是坐于末座的一人,头发披散,面容苍白,看不太清,在稀疏的灯光照耀下,显得十分落拓,衣衫上甚至还有不少污渍。那弟子怒道:“你说什么?”
那人笑道:“我只是随便说一说,你为何那般紧张?难不成在你心中其实早就认为那鲍世钰是这种人物?还有,你如此奉承一个人,不觉得惭愧吗?”
那弟子年轻气盛,养气工夫远未到家,哪里受得了这般嘲讽?当时忍不住就要上前动手,那人纹丝不动,好似根本就没看见这弟子的冲天怒火一样,甚至还浅浅的饮了一杯。其他弟子虽有觉得不妥之人,但现在大多都有了点醉意,此刻又是大喜之时,自是无人阻拦。那弟子恼羞成怒,一拳向其面门打去:“你这是在找打!”
拳风呼啸带起破空之声,这弟子虽是说话过激了点,却也是懂得分寸的人,这一拳旨在警告,并未用上元力,不过力道却是不低,显然也被刚才那番话损的不轻,此举亦存了泄愤之意。可是那人,居然连看都未看。那弟子的表情由冷笑转为了惊愕,因为在他面前忽然多了一人,抓住了他的手!“我……我……”那弟子见到此人后,手上力道顿去,心神发颤,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根本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心思来。因为此人便是:鲍世钰!鲍世钰以一己之力,挑灭赤风堂,力败丁敬安,将三大分堂归于一统,其手段之狠,修为之高,令其他弟子都是敬服不已,如今乍现于此,便如石投静潭,却激起了滔天巨浪,令众人吃惊不已,齐声敬呼:“参见鲍副堂主!”
“本是一堂之人,何必如此动怒?下次希望不会再见到你这么冲动了。”
鲍世钰松开了那弟子的手,淡淡道。察觉到了鲍世钰的凌厉眼神,那弟子心种剧震,连忙应道:“是。”
“别因为我的到来而有所拘束,大家今晚可要尽兴而归!”
鲍世钰忽地爽朗一笑,端起面前的一杯酒,“我先干为敬了!”
众人心中紧张的感觉顿时褪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推杯换盏。那名弟子也松了口气,早已忘了刚才和自己对峙的人,加入了兴奋的人群。鲍世钰却看向那个落拓的人,神情有点复杂。那人自然知道面前这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就是那个如日中天的鲍世钰,但他也知道,就是这个人,把自己打进了万丈深渊,让自己前途尽毁!“你不用假惺惺地想要来安慰我,我虽不堪,却也不需要你的施舍!”
那人没看鲍世钰,猛地灌了一口,冷冷道。鲍世钰面色不变:“我从未怪过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堂主并没怪你。”
那人一怔,旋即又恢复了那副狰狞之色:“不怪我?嘿,他又能怪我什么?一开始对你的陷害?无所谓了,现在三堂归一,还会有人计较以前的事吗?你就继续去做你的副堂主去吧,我已经没资格去参与你们那个层次的事了,再见!”
这话说的自暴自弃,而且决然之意明显之极,鲍世钰一时也不好回答,当下只有看着那人的背影摇摇晃晃地慢慢消失于自己的视野之中,陷入了沉思。灯火阑珊,人生鼎沸,那人行走在两种对立的环境之中,仿佛由一条路,走向了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