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神州大地之上最为繁华之地,鳞次栉比的房屋,井然有序的街道,一马平川的旷野,川流不息的人群,无一不在显示着这块神奇的地区的繁荣昌盛。在熙熙攘攘的闹市之中,整个中原最为富饶,繁华的城市:阳城里,有一处与众不同的地盘。相比其他街市的喧哗而不失秩序,车水马龙却不失有条有理而言,这块不过方圆数千米的小地盘却显得尤为奇特。嘈杂,喧闹,混乱。这是这块地的最贴切的标签,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手起刀落,鲜红四溅,然后这位汉子捧起一块尚在向下滴着红色汁液的西瓜,憨厚地笑着说:“这位爷,尝尝,刚从地里摘来的,上好的丹瓤,不甜不要您的钱!”
顾客看着那块倒霉的西瓜,微笑拒绝。“上好的青菜,新鲜!便宜!”
“青鱼,草鱼,鲫鱼……应有尽有!”
“来这儿!我这儿的肉最便宜!”
……这些嘈杂的声音构成了此地独有的旋律,行人却是火眼金睛,看准了才出手,不然被坑了可没地儿去说去。这里充满了嘈杂与肮脏,但也充满了勃勃生机,活力弥漫着整个菜市场。浓郁的市井气息一览无遗。有个小女孩,手中拿着一个色彩斑斓的纸蝴蝶,从一处简陋的房子中跑出来,蹦跳着,嬉笑着。对于她来说,这里就是天堂。然而,天堂里也有不和谐的地方。由于昨天下过雨,菜市场里又多为泥土地面,故而地上有不少淤泥,小女孩一不留神儿,脚下一滑,身体重心不稳,顿时向前“啊!”
地惊呼摔倒。在小女孩儿刚要与那令人厌恶的淤泥来个亲密接触之时,一人将小女孩拉住了。小女孩还未回过神来,面前已多了一人。那人头发并不是如何整齐,却也不显得太过凌乱,眉毛浓且有力,双眼比较大,懒散中蕴含着炯光。“小妹妹,下次小心点啊,别再这么马虎了。不然把这么漂亮的衣服弄脏了你妈妈可是会伤心的。”
那人微笑着放下了小女孩,替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谢谢大哥哥。”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道。“小雨!你又乱跑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这个小调皮蛋!”
一个腰间还系着围裙的少妇满脸心疼地跑过来,抱起那小女孩,看了几眼,确定没什么事后才“狠狠”道。不过那表情谁都看得出来这话不过是虚言恫吓罢了。“怎么样?哪里摔到了没?疼不疼?”
关爱之情溢于言表。“妈妈,我没事,这位大哥哥帮了我的忙。你看,连小彩都没弄脏。”
小女孩兴奋道,挥了挥小手中的纸蝴蝶。少妇刚才也见到了那一幕,当下又仔细打量了那人几眼,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那人身上衣衫白得耀眼,一看便不是凡品,想必是个贵公子,可一个贵公子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刚才谢谢这位公子出手帮忙了。”
少妇拜谢道。那人忙道:“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对了,请问一下,你们这儿有个名叫牟伟的人吗?”
“牟伟?没听过。”
少妇仔细回忆了一遍,最后轻轻摇头。那人脸上涌现一阵失望之色,不死心地又问道:“这个,大娘,你能不能再想想……”“什么!你叫我什么?大娘?!”
少妇闻言,像是炸毛的刺猬一般暴怒道,“我有那么老么?老娘今年才二十三!你叫我大娘!”
那人顿时头大如斗,暗骂自己嘴贱,连忙赔礼道歉:“姑娘,姑娘,我说错了,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这个,请您认真想一下,这儿真的没有一个叫做牟伟的人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扑哧!”
见那人一副天真的着急模样,少妇掩嘴轻笑,“行了,老娘逗你玩的,瞧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么不禁说。这儿真没有这个人,老娘在这儿住了少说也有十七八年了,每家每户都清楚的很,绝对没有牟伟这个人。”
一口一个老娘,把那人弄得一惊一乍,足足雷成了外焦里嫩,人模狗样?这是骂我还是讽刺我?这就是开放的姑娘吗?那人当场石化。“不会吧?难不成四弟会舍得离开这儿……没道理啊……”那人无奈地嘀咕道,但他也知道恐怕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于是便抱拳谢道:“那谢谢姑娘相告了,我先走了。”
“别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叫我素素吧。对了,你帮了我女儿一次,去我家喝杯茶吧。”
那少妇笑了笑,亲切的说道。那人心中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迟疑道:“这个……”“妈妈,在我们家旁边不是有个姓牟的哥哥吗?会不会他就是这个大哥哥要找的人呢?”
少妇怀中的小女孩突然道。那人脸上顿现喜色,急切地问道:“小妹妹,你知道那个姓牟的哥哥长什么样子吗?”
小女孩歪着头,让她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去描述一个人的长相,实在是太难为她了,所幸要说的人是和她朝夕相处的人,故而她还是勉强说出了大概。“个子高高的,有些懒,头发跟哥哥你一样乱,平常就待在家里,很少出来和我玩儿……”小女孩吃力地回忆。“他是不是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这儿到这儿,一长条,很吓人。”
那人打断小女孩的描述,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小女孩点点头。那人松了口气,心里暗叹:四弟啊四弟,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为什么要在这儿玩隐居游戏呢?以你的性子也能熬的下来?看来这些年来你也想通了很多啊!“大哥哥你找牟哥哥有什么事吗?你和他以前认识吗?”
女孩好奇地问道。那人微微一笑,蹲下来刮了刮女孩的鼻子:“对啊,大哥哥来找他是有事找他帮忙,大哥哥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是啊,好久不见,当年的天算子。“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世上的钱财其实都已经定好了主人的。你现在虽然亏了,但是,属于你的铜板,终究还是会跑回你的兜里的。”
一间布置凌乱,满目邋遢的小房间里,一名穿着落拓,头发散乱的青年,正在摇头晃脑地对一个脸上全是焦急之色的中年汉子谆谆教导。“可是……牟小哥,我半个月前来找你时,你就已经说过这样的话了……”那汉子一脸郁闷道。“呃?……有么?”
青年吃惊道。“不带这样的啊!牟小哥,你不能这么说啊,这不是坑我吗?”
那中年汉子要崩溃了。“啊哈哈……”青年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哈哈,干笑两声,“没有的事!你看我半个月前就已经给了李大叔你忠告,怎么样?这半个月来收入是不是远远超过以前了?”
那被称为李大叔的汉子闻言,满怀悲痛地将手臂上的汗袖卷起,只见小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淤青。“靠!”
青年目瞪口呆,爆了句粗口,“李大叔你被谁捉去拷打了?这么惨!怎么样,上药了没?”
“你还有脸说!”
李大叔怒道,“不是你说我运气来了就要好好把握,我会在希望赌场里输那么多吗?”
青年讪然道:“这不是没事吗……”李大叔又叹了口气,道:“你家嫂子说了,这个月收入要是少于十两银子,那……唉,估计以后你要再想找大叔谈谈人生,就只能去地下了。”
“这么狠?十两!大叔你卖的猪肉是十文一斤,一天估计可以卖出五十斤左右,也就是五百文,半两钱。出去各项花销,一天下来的纯利润不过三百余文,十两,也就是除开一日三餐以外不能有任何其他开销。李大叔,纵然你做一个月的苦行僧,也才九两,还是逃不过啊。”
青年震惊了,飞快地运算,最后感叹道。“所以啊,小伟你看我们这么多年的……”“借钱?没门!上个月你去胡老三那儿输个精光,还欠我六百文没还呢!现在还想给我开些空头欠条?”
青年立刻勃然变色,怒道。“都是邻里邻居的,再说大叔又不是不还你……”李大叔再度恳求,双眼中满含无辜。可惜,这把戏青年实在是看得太多了,已经形成了免疫力,当下对此自然无视,伸出手指缓缓摇动:“一世人,两兄弟,我不能推你下火坑,赌是永远不能发家致富的。这种事,没得商量。”
李大叔屡败屡战,早就磨砺出了一副坚韧不拔的性格,他笃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正准备再次出击之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李大叔,不嫌弃的话,我送你十两,让大叔好好翻本。”
李大叔的面前一亮,多了两锭白花花的大银子。李大叔惊喜交集,连忙将银子揣回怀里,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年轻人。“李大叔有了钱还不去搏几把?说不定趁着今天的运道还能把以前输的一口气捞回来。大叔说是不是这个理?”
年轻人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