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底牌已经发了下去。南倾无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神色不动。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一张脸被打得像猪头一样,身上满是血迹。“姐……”南倾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立马不敢说话了。她将手里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南倾睿几乎要哭出来了。又叫了一声:“姐……”南倾无一眼横了过去:“闭嘴!”
对面的人笑了起来,在充满了青色烟雾的大堂里面看的也不甚清楚。“这位小姐好魄力,你知不知道,我手上的牌很大,非常大。”
南倾无挑眉一笑,三分妩媚五分阴狠。“牌大,不一定代表牌好。”
整个大堂里面都安静了下来。监控室里面,一个男人笑道:“这个小妞儿要输了。”
正坐在椅子上的人没有说话,十指交叉放在下巴上,看着屏幕里面的女人。那男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着的男人,不禁有些诧异:“封少难道觉得,这个妞儿……”话音未落,桌子另外一端的人将底牌一摔,便站了起来。弃牌了!南倾无笑着翻开自己的底牌。一张红桃A,一张黑桃3。最后一张底牌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她一手杂牌,竟然成功偷鸡了。“那就,多谢王老板了。”
南倾睿在一旁吓得差点倒在地上。刚刚南倾无推出去的,不仅仅是钱,还有她的一只手臂。南倾无一把将他拖了起来,低声喝到:“赶紧走!”
南倾睿一张脸皱在一起:“姐,我腿软……走不动了。”
真是没出息,刚才赌的又不是他的手。连拖带拉的将人拖到门口,一个人就拦在了两人面前。南倾睿忽然就有了力气,猛地窜到了南倾无的身后。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姐姐姐姐……”南倾无恨不得打死他。头也不回的按住他,然后冲对面的人笑道:“这是什么意思?赌也赌了,赢也赢了,你们这么大的场子,还要反悔不成吗?”
“小姐技术这么好,不留下来多玩玩?”
一个男人从后面走上前来笑道:“不过是我们老板想和小姐玩两把,小姐有兴趣吗?”
南倾睿在一旁叫道:“姐,是想和你玩两把,那我就先走了!”
他一头往外跑去,没有一点腿软的模样。那些人倒也没有拦他。南倾无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救他。几个人推着她上了楼。在桌前坐了下来,桌子极长,那一头还隐藏在黑暗之中,只能隐隐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却看不清楚样貌。荷官走上前来来,却没有发牌,只是探寻的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人。南倾无才发现,她的面前竟然没有筹码。好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先前将她带进来的人上前一步笑道:“老板说了,小姐这么厉害,一般的赌注没什么意思,还是玩点有意思的。”
说着递上一份文件。生死契。输的人,把命留下。南倾无的冷汗就下来了。猛地站了起来,看向那人冷声道:“我要是不赌呢?”
那人依旧笑容和善:“那小姐只怕就走不出这三金庄了。”
“你们这就是强买强卖了?”
那人竟然认真的想了一下:“小姐可以这么认为。”
南倾无转头看向隐藏在黑暗中的人,荷官已经开始发牌。只有两个人,根本就不用考虑跟注。而弃牌就意味着输了。所以南倾无只能跟。她看了手中的底牌一眼,然后又看向桌子上的四张公共牌。她现在已经凑成了葫芦,相对来说,已经是赢面比较大了。除非对方能凑成四条或者同花顺。这种几率也太小了。对面的人依旧没有动,一只玉白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一声一声,好像敲击在她的心上。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忽然涌起了一种感觉。对面的这个人,不好对付!她双手合住底牌,然后看向荷官。最后一张公共牌翻开,南倾无的心跳了一下。与此同时,对面的那只手,慢慢的伸了起来,将底牌面对向她。同花顺。南倾无默不作声的将底牌合上,还没等旁边的男人开口,她双手一撑桌子,猛地跃了起来。如同一头优雅而迅速的小兽,从桌面上横身跃了过去。黑暗中的人手轻轻一动,已经出现在房间里面的人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她扑了过去,男人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周围的人看到旁边的情景,忽然有种感觉。封少这是,故意要接住她的吧?这个时候没空注意这么多,南倾无刚稳住身形,腰身一转,便转到了男人身后,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揪了起来。手指如钩,就扣在了男人的咽喉之上。男人个子极高,她要踮起脚才能勉强制住这个人。旁边的人脸色猛地就变了,房间里面刷刷几声,不同的武器便对准了她。这个三金庄,果然不是个好地方!“别动!”
南倾无爆喝道:“你们再敢上来,我就掐死他!”
男人唇角微微一勾,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动了动手指。一屋子人都不敢动了。她拖着人走到了窗前。往下看了一眼。这里是三楼。身前的人轻声笑了。“你敢从这里跳下去吗?”
声音低醇,带着一丝磁性,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这里戒备森严,你从这里跳下去,也跑不掉。”
南倾无的手又用力了两份,冷笑道:“跑不跑到出去,不是你说了算的。”
她用力一推,将男人推了出去。然后反手一把拉住窗帘,就撞开窗户跳了出去。来三金庄之前,她就已经勘察过地势了。外面的墙壁上有装饰的凸起,她用窗帘挂一下,还是能缓冲一下的。跳下去之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的身子探出窗户正在俯视她,灯光从他身后打过来,看不清楚面容。她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男人唇角挂着一丝笑容。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封少!”
男人轻轻一抬手。“让她走。”
他摸了摸被划出两道血痕的脖子,拿起了桌上的那份文件。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南倾无。窗帘挂住墙壁上的马头,下坠之势缓了一缓,南倾无落地,顾不得膝盖的疼痛,拔腿就跑。一口气冲出三金庄,跑到大路上。身后没人跟过来,南倾无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等了半晌,总算是等到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