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开站在门口,听着屋子里的对话声。原本想要开门的手停顿在空中。周煜辰看着江晚虞,陷入了沉默。足足半晌,方才开口。“你误会了,霓裳不是那样的人。”
“……”江晚虞苦笑。看吧,又是这样的结果。“江霓裳在你的心里是完美的。”
这句话是说给周煜辰听,也是说给她自己听。只可惜,周煜辰并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晚晚,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是嫉妒霓裳抢走了江叔叔,可她也是江叔叔的女儿,你们都是一样的,你们……”“不是我!”
江晚虞听着他的每一个字,都觉得是剜心一样的疼。索性厉声打断他的话。“嫉妒的人明明是她江霓裳,周煜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楚?”
这些解释的话说了这么多年。他可有一次信过?哪怕只信过一丁点?“好了,伤口包扎好了,记得定期来换药。”
大约是觉得二人吵得太凶。护士适时开口,将二人嘴边的话都打断了回去。江晚虞开门的时候,傅宴开就在门口。险些直接撞进对方的怀里。“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晚虞看着傅宴开,一时竟有些莫名的心虚。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希望傅宴开知道她以前的生活。“刚到。”
傅宴开淡淡说着,面上并无异常。“检查报告怎么样?”
周煜辰主动询问。傅宴开虽然看起来十分不屑,但到底是耐着性子回答,“没什么事,医生说只是皮外伤,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周煜辰点了点头。转身望向一旁不说话的江晚虞,语重心长道。“晚晚,虽然这次江叔叔下手重了些,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别怪他。”
江晚虞垂着头,目光望向脚尖。却一言不发。反倒是傅宴开冷笑一声。“周先生是没被人打过吗?”
??周煜辰一脸茫然,不知所以。“受委屈的人是江晚虞,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大度,要求她原谅?”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可每一个字,却都好像狂风暴雨一般,重重击打在江晚虞的身上。她抬头望着眼前的人,眸底掠过一丝惊讶。反观周煜辰却是一脸铁青。“那毕竟是晚晚的父亲!”
他坚持说道。傅宴开眸底掠过一丝嘲讽。“周先生的家庭应该很幸福。”
所以不会知道他们这种家庭不幸的孩子的苦。幸福家庭的幸福大都一样。可不幸家庭的不幸却各不相同。所见的世界不同,何来感同身受?傅宴开没有再与周煜辰废话,牵着江晚虞的手便离开了医院。任凭江晚虞在途中几次想要挣开他的手,都没有成功。直到上了车——江晚虞甩开傅宴开的手。“你不怕被拍吗?”
上次才刚刚被拍了。好不容易大家才相信了他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若是再被爆出什么新闻,怎么洗得干净?傅宴开面无表情。“拍就拍,大不了我再安排人公关。”
“……”江晚虞一噎,“你钱多烧得慌?”
傅宴开冷着一张脸,没有吭声。汽车逐渐加速行驶。江晚虞歪头望向窗外。心中却思索的是母亲遗产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侧才传来闷闷的声音。“你去江家,为什么没告诉我?”
不知道为什么,江晚虞竟然隐隐听出了几分责怪的意思。责怪?江晚虞愣了愣,转头望向身边的男人。半晌才解释道。“你那时在开会,所以我就没打扰你。”
她说的是实话,她当时都走到傅宴开的门口了,听见里面在忙,索性就没有进去。谁知道居然会出这档子事——江晚虞的眸底掠过一丝失望。她还是把江家的人想的太好了。“又是怕麻烦我?”
“……”江晚虞默认。傅宴开的气息沉了沉,对上她的视线,无比认真的再次重复道。“我不怕麻烦。”
“……”江晚虞有些不自在的偏开头。然而却被男人捏着脸又转了回来。“记住了吗?”
“……”江晚虞说不出口。见她不说,傅宴开便又逼近了两分。“记住了吗?”
近乎完美的脸与她不过咫尺。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喷薄而出的温热呼吸。江晚虞的呼吸微微一滞。足足半晌才挤出三个字,“记住了……”“所以下次遇见这种事情该怎么办?”
男人依旧不肯放过她。倒是让江晚虞显得有些委屈巴巴。“叫你一起……”傅宴开这才满意的松手。江晚虞连忙偏头望向窗外,试图遮掩自己涨红的脸颊。心中的阴郁却在此刻驱散了不少。江晚虞便找到律师询问关于起诉江城的事情。只可惜却从律师那里得到结论,江城的公司已经申请了破产,目前没有可以执行的财产。意思也就是说,她母亲的遗产,现在拿不回来了!“江小姐,没办法,我们也很遗憾。”
律师惋惜的说着。江晚虞很失落。可同时她也想不通,江城的公司怎么会忽然破产?难不成他先前跟自己说的,公司出了问题都是实话?可这怎么可能呢——江城那种爱财如命的人,如果公司真的面临破产危机,他还能那么悠闲的坐在家里喝茶?不急死才怪!可她如果现在去问江城,必定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答案。一张熟悉的脸浮现在脑海。江晚虞微微一愣。这两次她去江家,周煜辰都在。难道就那么巧,她每次都能遇见周煜辰去找江霓裳?现在看来,大概率是江城的公司出了问题,求助了周煜辰。也许,她去问问周煜辰,可以知道些内幕消息?江晚虞陷入沉默。在她的印象里,周煜辰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少年,不过也正因为太过温柔善良,自从江霓裳出现,他便一直被江霓裳所蒙骗。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内幕消息,说不准真的会告诉她。江晚虞犹豫着,打开手机。望着那个存在手机里许久都没有舍得删除的号码一时竟有些下不去手。她已经很久没有拨过周煜辰的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