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虞看着比江城还要高上半头的傅宴开,一时间有些晃了神。傅宴开能来帮她,她十分感激。但她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傅宴开居然会护着她。一个只是与自己毫无关系,为了结婚而结婚的男人。而另一个,却是她的亲生父亲。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男人愿意护她。可她的亲生父亲,却为了独吞遗产,不惜向她动手!这一巴掌虽然没有落下,却是将父女关系,血脉亲情间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扯了下来。江城敢打江晚虞,但却不敢真的得罪傅宴开。虽然江晚虞和他不亲,可到底他也是她的亲生父亲,他还指望着这个身份能够与傅宴开和晨光娱乐攀上关系呢!然而看着江晚虞的模样,江城知道,她是铁了心的要把遗产从自己这里拿走。遗产,晨光娱乐。他只能选一个。江城咬牙。权衡道,“晚晚,你妈妈的遗产,爸爸一定会归还给你,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闹的这么僵。”
江晚虞毫无感情的望着他。显然,他的这番话落在她的耳朵里跟放屁没什么区别。当然,这话江城本来也不是说给江晚虞听的,而是说给傅宴开听的。“这两个月,公司确实有事情,周转不开。”
说着,他眼睛转了转。“这样,你给爸爸两个月,两个月后,爸爸一定把你妈妈的遗产还给你。”
“爸!”
江霓裳没想到江城会答应,有些急切的叫了一声,却被潘芸制止了。“是么?”
江晚虞没有管她,倒是盯着眼前的男人,摆明了一个字都不信。“那你给我写下字据,如果两个月后你没有把我妈的遗产归还给我,我会去法院起诉你。”
“到时候,你别觉得影响江氏的名声。”
江城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碍于傅宴开,到底还是给江晚虞立了个字据。可光拿到字据,她还不能够放心。“我妈的骨灰呢?我要带走!”
江城甚至可以用骨灰来威胁她,她怎么可能还能放心的把母亲的骨灰放在江家的祠堂?倒是江城,听了这话,不由脸色一变。“不行!”
他一口回绝。然而碍于傅宴开,又不得不解释。“你妈妈是我江家明媒正娶的夫人,当然要供在我们江家祠堂。”
江晚虞冷哼,看了一眼一旁的潘芸。“供在这里,你们就不怕晚上我妈回来看看你们?”
“……”潘芸被她说的心中一顿恶寒。她老早就看那个女人的牌位不顺眼了。只是碍于江家的族亲们,才一直忍着她摆在那里。如果不是顾媛,江太太这个位置早该是她的!她受了那么多年苦!连带着自己的女儿被叫了那么多年的私生女!她怎能不恨!眼下能够名正言顺的把那个碍眼的贱女人的骨灰送走,她怎么会不愿意?故而她上前两步,拉扯着江城的衣袖,好言相劝。江城原本还不想同意,觉得这样会失了面子。可看到傅宴开一副要帮江晚虞撑到底的模样,终于还是妥协了。将骨灰交给了江晚虞。江晚虞捧着那轻飘飘的盒子,一时间只觉得鼻酸。二人从江家离开。江霓裳看着二人并肩的背影,不由咬了咬牙。要不是周煜辰出国处理周家公司国外分部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让她这么猖狂!故而她冷笑一声,“先让你嚣张一阵,等煜辰哥哥回来再收拾你!”
……江晚虞捧着骨灰盒子向傅宴开道谢。今天如果不是有他,恐怕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回母亲的骨灰。可让母亲的骨灰捏在那对狗男女的手中,她总归是不放心的。“上车吧。”
傅宴开看着江晚虞有些泛红的眼眶,心中某个地方仿佛被什么戳了戳。没想到江晚虞却摇了摇头。“算了,我带着骨灰,坐你的车,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
傅宴开淡淡说着,便率先替她打开了车门。“上车吧,顾夫人在这里逗留的够久了。”
“……”江晚虞没想到傅宴开会如此说,不由眼眶一酸,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他叫她母亲顾夫人,而不是江夫人。她的母亲,才不屑于做那个人渣的夫人!江晚虞终于没有再多推拒,抱着骨灰盒顺从的上了车。不过傅宴开已经帮了她这么多,她不会得寸进尺的把骨灰带回傅家。故而向司机交代开去她自己的小公寓。今天已经晚了,现在去找墓地也有些来不及,只好先将骨灰放在了自己的公寓。这是她的妈妈,她不会怕。傅宴开没有出言阻拦,只是默默在楼下等她。等江晚虞安排好骨灰,透过窗子看到傅宴开的车还没有开走,便又从楼上下来。“今天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举手之劳而已。”
傅宴开看着她眼眶红红,就知道她上楼之后又哭过了。这个可怜兮兮的小人儿,如果不是他主动出面,她还不知道要被江家人怎么欺负。眸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疼惜,男人勾了勾唇角。“如果你一定要谢我,就考虑一下我之前跟你说的综艺吧。”
“我愿意参加。”
江晚虞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道。傅宴开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就算这个综艺再累再难,她也要上。“只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提。”
傅宴开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我没有经纪人可以对接。”
傅宴开眉心一蹙,“没有经纪人?”
江晚虞拿出手机,点开经纪人发出的解约通告。男人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我知道了。我会另外给你指派一个新的经纪人。”
说完,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今晚……”“今晚我就不过去你那里了。”
江晚虞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连带着声音都小了几分,“我想陪陪我妈妈。”
顾媛的骨灰一直在江家的祠堂。可自从潘芸进门,就从来不让她踏进祠堂一步。她甚至连对着母亲的牌位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傅宴开点了点头,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车窗升起,劳斯莱斯消失在街道尽头。可车中的男人脸色却难看非常。他拨通电话,整个人都笼着无尽的寒意。“解约江晚虞的通告,是谁批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