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痒!快给我松绑,我要挠痒!”
幻术已经开始起作用,禁卫军个个神情癫狂,恨不能在地上蹭掉一层皮。镇北军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那一小支队伍利落地绑完所有禁卫军后,将他们围成一圈绑在树上,再一个个手刀,彻底劈晕他们。做完这一切后,他们快速并入大部队,准备迎战。西凉人从迷雾中冲出来,为首的拓跋洪允手握长刀,身披坚甲,目光透着势在必得。他们西凉人没有做任何防护,因为西凉人自小便开始训练自身意志不被幻术侵蚀,所以早就免疫了。可当他们冲出迷雾时,见到的却不是想象中溃不成军、哀嚎遍野的景象,而是一群带着怪异面具的军队安静地立于迷雾之中,似乎早就等待于此。拓跋洪允认出为首之人骑的马,正是沈鹤那批矫健的汗血宝马,大惊,立刻勒紧缰绳。“有诈!退!”
沈鹤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高高扬起手,在西凉军队慌忙掉头撤退时,骤然落下。登时,士兵们掏出土枪,子弹如骤雨般落在西凉人的身上。他们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枪毙命,临死前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到底是何种暗器,威力竟如此之大,百米开外便能杀人。拓跋洪允慌忙逃窜,躲到一颗粗树后,拉过身边一个兵吼道;“快去叫援兵!”
和没等那人出去传消息,副将便匆忙跑来:“太子,不好了!我们藏在地窖里的兵器,全都被人换成了石头!”
“你说什么?”
拓跋洪允拽过那人衣领,神情近乎癫狂。怎么可能!他筹划得如此周密,为何最后会变成这样!副将被他这样吓着了,连连后退。却听见“啪”一声,一个枪子贯穿他的身体,他睁着眼,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就倒下了。拓跋洪允眼睁睁看着副将毫无征兆地倒在他面前,鲜血溅了他满脸。“怎……怎么可能?”
他回身望去,沈鹤和他身后的军队明明离得那么远,怎么会……兵器没了,士兵也死伤大半,他深知这次行动失败了。另一边,成安听见外面喧天的呼喊声后,忙按照姜娇儿所说,戴上防毒面具,静静等候着。期间车外各种呼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成安心慌。她只好抱紧自己,闭上眼默默数数,以忽略车外骇人的声音。忽然,有人唤她。“公主!”
成安立刻睁眼,撩开帘子。是寻风。成安认得,是姜娇儿身边的侍女。“公主,请跟我走。”
寻风向她伸出一只手,声音平稳,面容沉静,和混乱的战场格格不入。成安原本还慌得心如擂鼓,可在看见寻风的那一刻,瞬间平静了下来,她不再犹豫,利落地扶着寻风的手跳下马车。“跟着他们跑,跑出林子,外面有马车,会带着你离开的。”
寻风把成安推向几个穿粗麻布、作下人打扮的男人。成安皱眉,问:“那你们呢?等你们结束,我们在哪儿会面?”
寻风一脚踹开地上用一块麻布包裹着的东西。成安视线下落,在看清那东西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那是一具尸体,尸体面目全非,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身上穿着和成安一模一样的大红色嫁衣。寻风没管她,一边手上利落地把尸体拖上马车,一半身子露在外面,一边冷静地对成安道。“这具尸体是夫人寻来替你的,成安公主在西凉谋反时不幸中了幻术身亡,从此以后,你也不再叫成安,给自己取个新名字开始新生活吧。”
她拍拍手上的灰,冷静地看着成安:“夫人不会再与你相见了,她让我带句话给你,日后天高水长,还望公主忘记前尘往事,善自珍重。”
成安吐得浑身虚脱,看向前方战场。沈鹤和镇北军向西凉大营冲去,紧随其后一道娇小的身影也骑着马,跟了上去。她看着那道身影,忽然推开扶着她的人,跪了下去,无声叩拜。过往的十数年,她像蝼蚁一般困于宫中那四方天地,没有一日是为自己而活。而姜娇儿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女子竟也可以如此洒脱恣意。从今往后,她将为自己而活。而姜娇儿,往后她不会再提,却也不会忘记。沈鹤一行人用土枪打得西凉军队七零八落后,长剑一挥,举兵进攻大营。拓跋洪允仓皇逃进营里,命将士们死守住入口。自己却回到营内,拿上武器,换了匹马,身上绑上一袋干粮。“拓跋太子,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幻术能把他们都迷倒吗?”
就在拓跋洪允准备逃走时,四皇子忽然拽住了他。他脸上写满不甘,愤怒地质问拓跋洪允。拓跋洪允此刻却无暇顾及他。“我怎么知道那个沈鹤用了什么法子,他太厉害了,我们打不过他!”
“难道你就这么放弃吗?我筹谋了这么久,要的绝对不是这样的结果,快让你的兵打过去!”
拓跋洪允不耐烦,刚想甩开他,没想到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他回头一看,沈鹤的兵已经冲破大营的防线,直冲他来。情急之下,他忽然一把拽过四皇子,抽出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沈鹤,你再过来,我就把你们四皇子给杀了!”
沈鹤和身后的士兵果然勒住了马。拓跋洪允狞笑:“好你个沈鹤,我当真是小看你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我们的计划的?”
沈鹤神情没有丝毫慌乱,立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拓跋洪允。“你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问这些又有何意义。”
“丧家之犬”四个字刺痛了拓跋洪允,他刀又逼近了几分:“让你的人都给我退下!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四皇子不敢相信:“拓跋洪允,我与你是盟友,你竟然拿我做人质?”
“我呸!你个没用的废物,还真以为自己配做我的盟友?不过是为我所用的一条狗罢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