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宁王妃闻言,又是一脚踢在那嬷嬷的后背,“还不下去找!”
嘴上这么说,宁王妃心中却是一片恼怒,这是从她出嫁来便一直服侍她的人,如今却要受此侮辱,这与打她的脸有什么区别。宁王妃的脸色很是难看,却一句话也不能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嬷嬷弯腰在河水中摸索。姜娇儿站在岸边,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正好,也让她给王妃找一找你那金钗。”
那嬷嬷弯着腰,在河水中一点点摸索,她心中清楚,这里面根本找不到什么金钗,但是她连玉镯也没看见。“哎哟,将军夫人,这里头什么也没有啊!”
嬷嬷直起身子,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这其中什么也没有,她甚至清楚,这就是姜娇儿自己故意的,湖里根本就没什么镯子。偏偏她又一口咬定镯子就是掉进去了,御赐之物,谁也不敢开玩笑。“什么也没有?”
姜娇儿冷冷一笑,“那必然是你不够仔细,嬷嬷还要仔细找一下,不要最后闹到陛下那里去,反倒不好看了。”
听她这么说,那嬷嬷也不敢再有什么怨言,只能湿着身子在水中慢慢摸索。姜娇儿也不着急,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直到那嬷嬷体力不支,直接在水中晕了过去,溅起一阵巨大的水花,姜娇儿的表情才稍微有些变化,缓缓抬手。“既然这样,那就先把人弄起来吧,别到时候弄出人命来。”
宁王妃咬紧牙关,恨不得上前撕烂姜娇儿这张嘴。“对了,王妃记得,等会人醒了,让嬷嬷继续下去找,万一要是真丢了碎了,岂不是大罪?”
姜娇儿唇角的笑有些残忍,起身便往外走,临走之前还不忘招呼宁王妃一句,“宁王妃不去参宴么?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自然是要去的。”
宁王妃脸色微变,最终还是忍下了那口气,让人先把嬷嬷带回去。刚出小园子,姜娇儿迎面就遇上了苏夫人,见姜娇儿完好无损,苏夫人才稍微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事。”
“小甜怎么样?”
这么冷的天,她不知道泡了多久的冷水。提起沈小甜,苏夫人的眼中满是心疼,“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分明就是故意干这种事的。”
还说什么洒扫丫头,皇宫里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小的洒扫丫头。“我已经惩罚过了。”
姜娇儿摇头,对面毕竟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了,她也不能闹得太难看,否则最后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苏夫人点头,随即有些担忧道,“小甜我已经安置好了,就在平日里夫人们休息的偏殿,五皇子说要给她找地方,我没答应,不过御医已经来看过了,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嗯。”
姜娇儿点头,抓着苏夫人的手道,“芳姐多亏了有你,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才好。”
“你这是哪里的话。”
苏夫人嗔怪地看她一眼,“那边有人守着应该没什么大碍,春风宴应该开始了,咱们该过去了。”
宴席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都在觥筹交错,除了当朝的几位皇子,最显眼的当是西凉的使团了。男女分席而坐,沈鹤正襟危坐,端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与周围颇有些格格不入。他还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两人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没了动作。很快,皇帝便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太子。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竟逗得皇帝大笑起来,说着还不忘问一嘴国师,“这个法子,你觉得呢?”
国师总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闻言也只是轻轻一笑,“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臣实在是不好定夺。”
“无趣。”
皇帝摆摆手,脸上的笑淡了一些,摆手走到了最上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姜娇儿远远地看着,只觉得心中有些不对的地方,皇帝对国师似乎格外信任,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问一问国师。甚至连后宫事情的处理,偶尔也要询问国师一句。除了这两人,姜娇儿还看见了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琴瑶长公主也来了这里。她一身华服,脸上有些淡淡的皱纹,就这样安静地坐在那里,身上的气势便不容忽视。“既然人都齐了,那就准备开始吧。”
皇帝脸上的笑容消失,朝着台下摆摆手,很快便有人开始奏乐起舞,皇帝则是开口轻笑。“诸位爱卿尽情开怀畅饮,如今朝中一片太平,又正是开春的季节,形势一片大好啊!”
皇帝如此开心,底下的臣子就跟着开心,纷纷开口附和。“西凉使团如今在京中也呆了月余,对我中原可有什么意见?”
皇帝的眼神又落在西凉太子拓跋洪允和拓跋玉身上。拓跋洪允随即起身,朝着皇帝行礼道,“自然没有,我等在这里被照顾得可谓是无微不至,多谢中原陛下厚爱。”
皇帝笑呵呵摆手,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姜娇儿听着只觉得心头好笑。分明大家都是各怀鬼胎,却还要在这种地方装着多么和睦。“今日,我等倒是还有个不情之请。”
拓跋洪允缓缓开口,目光落在拓跋玉身上。“此次西凉入中原,本意也是为了缔结巩固两国之间的友谊,西凉大君也是有意与中原喜结连理。”
“好!如此甚好啊!”
皇帝眼睛一亮,立马称赞道,“这是好事,西凉公主,你仔细瞧着,可有看上的人?我中原人才济济,若是你有看上的人,朕,为你们赐婚!”
拓跋玉站起身,朝着皇帝盈盈福身,娇笑道,“多谢陛下,我们西凉人崇尚武力,心中最是喜爱强者,那我可要仔细挑一挑啊。”
她这骄纵却又不失礼数的话,逗得皇帝哈哈大笑起来,“好!这满朝好男儿,任你挑选!”
拓跋玉轻笑一声,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有不少世家子弟都坐直了身子,想要引得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