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探子传来消息,说西凉军粮草被烧,西凉国军大怒,要兴师问罪拓拔洪泽。拓拔洪泽连夜带人回了西凉国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又重新回了军营中。姜娇儿的八哥已经可以慢慢飞行了,他倒是有灵性得很,只有姜娇儿在的时候才会偶尔飞出来一下。“今天我要去一趟附近的村镇,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沈鹤端着饭碗进来,主动和姜娇儿搭话。姜娇儿有些惊讶,“去镇上吗?”
“嗯。”
沈鹤点点头,又把馒头分给姜娇儿一半,“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你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边境天气凉寒,风沙又大,在吃食上更没有什么讲究。“前些日子我们抓了个探子,得知西凉军在镇上有一处情报网。”
沈鹤压低声音,姜娇儿瞬间明白过来。“那你这一趟是要去查探?”
沈鹤点头,面色凝重许多。“西凉军对这片地形熟悉,加之西凉地处偏僻,气候寒凉,对这种环境早就习以为常,长期战下来,对我们没有好处。”
如今百姓已经民不聊生,这场战役还是最好速战速决,否则劳民伤财,动的的是国家根本。姜娇儿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他说的的确没错。“我和你一起去。”
姜娇儿当即做了决定,两人一番乔装之后,一路进了青阳镇。青阳镇地处交界,每日经过的人鱼龙混杂,光是贸易往来每日流动的人流量,就不可小觑。沈鹤吩咐人找了一辆马车,一行人赶着马车前往。谭副将扮作小厮,“将军,夫人,前面就要进城了。”
“好。”
沈鹤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目光却紧紧盯着姜娇儿的方向。“等会儿若是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及时叫我。”
留宿青阳镇最多的就是各地的商贾,久而久之,青阳镇的烟花巷也愈发地扩大起来,甚至已经成了附近闻名的产业。然而这种现象,反而更加促进了青阳镇的经济。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加之地处边境,这里的姑娘有江南水乡的温婉,也有异域风情的火辣,总之各样的姑娘都有。沈鹤拧着眉头,再三叮嘱,“我就在外面,一旦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叫我。”
他本来是不同意这个办法的,可是那些人滑得如同泥鳅一般,压根让人抓不着马脚。姜娇儿心底一暖,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之前末世的时候为了屯物资,她也时常受伤,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她身后如此担忧。这种被人牵挂的感觉,倒是还不错。马车停在烟花楼的后院,姜娇儿下了马车,敲响了房门。白日里的烟花楼没什么人,那老鸨打着呵欠,上下扫了一眼姜娇儿。的确是个美人,可惜烟花楼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求您收留我吧。”
姜娇儿抹了一把眼泪,哭哭啼啼地诉苦,“我家里如今只有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求您了。”
那老鸨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要你,烟花楼的姑娘们已经够多了。”
单凭这张脸,还不足以让她留下她。“那我给您跳支舞可好?”
姜娇儿早就知道不拿出才艺出来,老鸨压根不会留人。果然,一舞结束,老鸨的眼都亮了。“好,今晚你就代朱砂上场!”
楼上等着看戏的人露出一脸嘲笑,“哎哟,不知道是谁,以为自己真能拿捏了丽姐呢!”
丽姐便是烟花楼的老鸨。楼里的姑娘们争奇斗艳,那朱砂仗着自己是头牌,想从丽姐那手里多拿点,甚至还要罢演。没想到这随随便便新来个人,就把她的位置给抢了。天色渐渐暗下来,烟花楼里亮起了花灯,姑娘们的娇笑声不绝于耳。“哎呦娇娇啊,你就在这好好准备啊。”
老鸨一脸欢喜地拍着姜娇儿的肩,转身走了出去。楼里已经等着不少人,大家纷纷盯着中央那巨大的圆台。“朱砂姑娘呢?怎么还不出来?”
老鸨笑呵呵道,“诸位别急,今日朱砂姑娘抱恙,各位稍安勿躁,今个儿娇娇姑娘来,定然让你们眼前一亮!”
“什么娇娇?我们花钱是来看朱砂姑娘的!”
“就是!朱砂姑娘不在那就退钱!”
“快退钱!”
不少人纷纷闹了起来,唯有角落里坐着的男子,一身低调的华府,手里捏着茶盏,猛地摔在地上。“都闹什么?不想看滚出去便是!”
男人面色凶狠,众人识趣地噤声,老鸨笑着打圆场,“诸位莫急,莫急。”
就在这时,身后的乐师忽然敲响了编钟,流畅轻快的乐声传来,适时打破了尴尬。从楼顶四个方向落下四面轻纱,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映在轻纱上。女子身姿轻快窈窕,腕间的铃铛发出轻快的声响,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她舞姿柔软,身影重叠在轻纱上,让人忍不住看直了眼睛。沈鹤拧紧眉头,心里愈发后悔起来,他就不该同意让娇儿露面。随着帘子缓缓拉起,沈鹤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姜娇儿。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裙,整个人如同坠入凡间的精灵,脸上画着大片的彩色,让人看不清相貌,却又忍不住让人觉得惊艳。沈鹤的眸光忍不住深了许多。老鸨看着众人的反应,心底暗自发笑,真真是捡到宝了。一舞结束,场面鸦雀无声。姜娇儿轻喘了口气,恰好对上沈鹤的眼神。他今日穿着华服,那举手投足间倒是颇有几分纨绔的派头,刚才摔茶盏那一幕她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他也有成纨绔子弟的潜质。“好!”
直到片刻后,底下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出五百两,今日让姑娘陪我!”
有人甚至直接开价。“我五百五十两!”
“我六百两!”
……姜娇儿心里忍不住咂舌,这些人出手未免太阔绰了些吧?这里果然就是个销金窟啊!只是——两人对视一眼,却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随着价格越加越高,不出半柱香就达到了千两银子,那老鸨笑得合不拢嘴。“还有没有更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