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同意!”
姜娇儿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意,可算是体会到了刚才里正被围着时的心情。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从热情的包围圈里退出来,姜娇儿赶忙回了家。可没过多久,有人敲响了沈家的院门。“沈二媳妇!”
来人扬声唤姜娇儿。姜娇儿出门查看,见是刚才那个说护着姜娇儿的大嫂子。她手里挎着一个筐,看到姜娇儿出来,忙往前探了探身子,“我摘了些果子给你送来。”
姜娇儿知道她是想感谢自己,可是现在这年头,摘到果子有多不容易她是清楚的,可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又有两个婶子拎着东西过来了。她们身后还陆陆续续有村民过来。“我家男人抓了只兔子,你给几个孩子炖了吃。”
“我们家也没啥好吃的,自己腌的酱菜,给你拿点尝尝。”
“我让孩子们上山劈了几捆干柴……”“听说姜老爷子受伤了,这鸡蛋给他补补身子。”
大家说完就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沈家门口,也不给姜娇儿拒绝的机会。他们拿了家里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这群质朴的村民,用他们的方式向姜娇儿表达感谢。待村民们都离开之后,沈家的门口已经摆满了东西。姜娇儿明白他们的心意,十分珍惜地将这些东西一样样拿回屋。在看到一堆吃食中混进一个弹弓的时候,姜娇儿不由轻笑一声。这弹弓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玩具,她甚至能想象出一个小男孩忍痛割爱将自己心爱的玩具放进他娘放吃食的筐里的场景。这群人,还真是意外的可爱。村口的树后,一道怨毒的视线落在姜娇儿的身上。看着姜娇儿受到村民的追捧,看着她从县令马车上风光下来,李氏心里嫉恨得快要疯了。凭什么?凭什么她被赶出沈家村,被自家爷们和婆婆打骂泄愤,而姜娇儿却过得那么好?那个贱人怎么配?李氏心底的怨恨不甘咕嘟嘟冒着泡,翻滚着往上涌,最后全部汇集到眼睛里,化作满满的恶意流露出来。这些天沈大郎处处看李氏不顺眼,动不动就对她又打又骂,怪她去破坏土豆连累了他和孩子。沈老婆子赌输了钱,回来也要打骂她,但凡李氏敢有丁点反抗,就会引来沈大郎,等待她的就是母子混合双打。沈老婆子还天天嚷嚷着把李氏卖了换些银子,等她在赌坊赢了钱,就给沈大郎换个新媳妇儿!而沈大郎听了这话,竟然没有反对!李氏怕极了,每天担惊受怕,睡觉都不敢睡实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沈大郎和沈老婆子偷着把她给卖了。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沈鹤说的征粮官终于来到了沈家村。“如今前线战事吃紧,陛下下旨征收粮食,各家可用粮食换取等额粮票,之后可凭借粮票去衙门换取所需物资!”
征粮官念了一通后,便将一沓粮票拍在了桌子上。百姓们小心翼翼打量那粮票,心中分外忐忑。谁知道,粮食是生存下去的希望,可是现在来了一个什么征粮官,念了一通他们听不大懂的圣旨,就想用几张薄薄的纸换他们的粮食,实在让人不能心安。若是粮食交出去,那粮票换不回来东西,他们岂不全都傻眼了?所以大家只是观望,没人敢主动上前兑换粮票。征粮官坐了一会儿,不见有百姓上前,不由不耐烦地皱眉,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就在征粮官打算吩咐士兵强行征粮的时候,姜娇儿站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伤势痊愈,推着板车的姜父。板车上是两袋粮食。“官爷,民妇愿意捐粮换粮票。”
姜娇儿脆声道。征粮官眼睛一亮,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过来吧,你家换多少斤粮食?”
姜父将板车推到征粮官面前,刚要说就这两袋,就听身后的姜娇儿说:“我家的粮食,全都换成粮票!”
“什么?”
没等征粮官说话,姜父先跳脚了。“闺女!咱家日子不过了?你都捐了,咱们几口人吃什么?”
姜父赶紧拦在姜娇儿面前,冲她拼命挤眼睛,暗示她赶紧跟征粮官说自己说错了。姜娇儿却打定了主意似的,“爹,咱们自家人吃的粮食我已经留出来了,剩下的全部捐了。”
“这,这怎么行啊!”
姜父知道前段时间姜娇儿买了粮食。姜娇儿买了几千斤的粮食,这些都不是留给自家吃的,她打算都换成粮票。“爹,如今敌国入侵,咱们作为国家的子民,理应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只有粮草充足了,前线的将士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更好的保家卫国。”
姜娇儿这话不只是说给姜父听的,而是沈家村所有村民。她扫视众人,大气凛然,“边境的战局离咱们安阳县并不远,若是战火蔓延到这里,我们大家莫说是粮食,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我们捐粮不只是为了国家,更是为了我们自己!”
说完,姜娇儿走到征粮官面前,一字一顿说:“官爷,我们家捐四千八百斤粮食。”
“多少?”
征粮官起初还在点头赞同姜娇儿的话,这会儿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