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罚宴会同等费用。发现三次,要作义工三日。”
孙承宗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规矩。“孙大人,这三菜一汤,也是厨房里估算过你我的饭量,所以肯定够吃,也能吃完,无非就是九成饱,或者是稍微多了些。”
“这个规矩好,如犯错我也认罚!”
孙承宗又把碗端起来了。方从哲把盘中的菜倒进饭碗之中,吃了几口后,又把汤也倒进碗中。他桌上,三只小盘,一只小汤碗,还有他的米饭碗除了还有一点点油渍之外,很是干净。“给你讲一个真实的,就在新年前,大司马吃面喜欢加一块饼,我亲眼见到大司马用饼擦碗了,那碗和洗过一样干净。”
“我,不信。”
孙承宗摇了摇头。“不信是大司马不会故作节俭吧。”
“是!”
“后来我才知道,大司马就那个习惯,喜欢饼子蘸到碗底汁那个味,不过也当真从来没有谁见过大司马故意浪费粮食了。”
方从哲又解释着。孙承宗也学着方从哲把菜倒进碗中后,点点头:“你说的这个我信。”
“再说一个趣事,估计大司马当所有人都不知道,所有人也装作不知道。”
“是何趣事?”
孙承宗真的来了兴趣。方从哲品了一口茶,笑呵呵的说道:“大司马与水师提督曾经数次偷偷躲起来自己弄些吃的,就是怕人知道。”
“为何?”
“因为大司马不希望贪嘴而引起的许多变故。比如,让人去冒险,比如山中某种东西被人挖绝了。”
“方兄,你处处在为刘澈讲好话,那怕我相信你所说的全是真实的也罢,我只想知道,你希望我怎么作?”
孙承宗这话明显语气有些急了。方从哲倒不急,慢吞吞的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我真正为敌,我这把老骨头会站在军阵最前。”
“等,十年后再议吧!”
孙承宗这话没说会为敌,也没说会为友。拖,也是一种态度。方从哲要的就是孙承宗这一个态度,当下说道:“我家大司马要在江南搞一次大比,比文、比武、比茶、比瓷器。孙大人有兴趣吗?”
“我,要回京。”
“你回不去,以眼下的情况来看,正是阉党与东林党第一次恶斗的关键时候,他们都不想你回去。”
方从哲自从离开大明京城,自己的头脑也灵活多了。这一切,都是逼出来的。孙承宗倒是没想到,自己连京城都没办法回了。阉党不让回,他能够理解,自己和阉党不对付。东林呢,因为他在江南收拾了太多东林党中的恶吏,东林党视他为敌。“我,去辞官。”
“辞官后,来辽东吧!”
方从哲这位前大明首辅,忠心耿耿的大明首辅,此时却在拉笼一位大明重臣。“我,回乡。”
孙承宗没好气的顶了一句。“回乡,在这个开创我华夏盛世之时,作一个旁观者,只为了自己那所谓的忠字这名?”
方从哲又逼了孙承宗一句。原本以为孙承宗会发火,可谁想孙承宗却一副沉思的神情。良久,孙承宗开口了:“其实,如果刘澈愿意在京城作官,纵然是首辅之职,我也全部甘为副手。”
这话,足以代表孙承宗已经认可了刘澈的能力,刘澈的心了。方从哲也不认同孙承宗的话,当下说道:“给你一记猛料,有一位已经把血书送到了沈阳。陕西三边总督,愿以身家性命相随!”
孙承宗脸都抽了,拳头握的很紧。太意外了,大明西北的屏障呀。陕西三边,是指延绥、宁夏、甘肃三边镇,所以叫三边总督。而管的,却是陕西、延绥、宁夏、甘肃四位巡抚,以及三镇总兵。在西北,权力大到没边。“是因为,其子?”
孙承宗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这位三边总督正是杨嗣昌的亲生父亲。杨鹤!“不,是因为,三边军民食不果腹,朝廷不管不问,不给一两银子,连一匹布都没调运西北,甚至还要了西北的屯田的军粮三十万石,克扣了原本给西北用于北上交易的一千八百担茶叶,与五千担盐。他们造反了!”
西北边镇苦,苦到正常的官都不愿意去。那里时常有低层军官作乱,至少在朝廷的记录上是作乱。“杨鹤素有清名!”
孙承宗多少还有些怀疑的。方从哲摇了摇头:“我家大司马,还没有去西北呢,此时,我只说他递了血书,仅此!”
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孙承宗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京城的官员们能和辽东这些官吏一样清正,一样用心作事,那么或许吧。可眼下,孙承宗心中有一种无力感升起,辞官的念头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