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任,百战豪将。仅从气势上于世忠就可以看得出,这位绝对是杀神级的,很有可能就是辽东三豪之一。“告辞!”
刘澈一抱拳退了出去。这一次,是刘澈来到大明之后,头一次深入大明境内,他不能不去。辽东,最强的武者有一半都在这里了。有些是胡天任手下,跟着刘澈一起出海的,还有一些是运粮过来,从辽东赶过来的。除了要去和林丹汗玩命的那顶尖的十几位之外,草原上排名前一百的勇者,来了六十个。天气越发的冷了,刘澈把身上的羽绒服紧紧了,又把围巾包了个严实,依然挡不住这刺骨的寒风。终于,在一场大雪之后,刘澈来到了舒城。县城,城墙的门外吊着几十具尸体,已经被冻成了冰条,城门上挂着笼子,笼内有人头。而城外,有数千百姓在风雪之中苦撑着,有帐篷,但所有人都在城门外的空地上等着。“到了,到了。”
有人高呼一着,许多百姓都在往大路上看。这是一只从码头上过来的运粮队,马车都是改造过的,拆了轮子加上滑板,可以在雪地上行驶。雪不够厚的时候,就装上轮子。正在这时,有一队人马突然从林中冲了出来,拿着钢刀往运输队冲杀过去。城头,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城头上传了出来,然后冲出来的头一个脑袋炸开扑倒在地上。巨大的喇叭里传出声音:“看来老子还是没什么名气呀,都忘记老子说什么了?谁敢打粮队的主意,怎么办?”
当下,有人要逃,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要逃的那位也死在雪地里。“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出是谁在背后主使的,老子就给你们一条活路,去矿上作苦力三年,免死罪,不说。就都死在这里吧!”
城下,一只小队这才慢吞吞的往这些人那里去了。那只准备突袭粮队的人全跪了,也交待了背后的主使。“真好,真不把我花如风放在眼里呀,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干活去。”
花如风踢了一脚身边傻笑的那位,恶狠狠的瞪着。很快,不到一刻钟,县城里最大的粮商一家给揪了出来,绑了,挂在城墙外的木架上。寒风吹着,哭泣的声音很大。许多在城外的百姓用雪球打在这些人身上。舒城的粮价已经是十两银子一石米了,高利贷已经是借十还四十。卖儿卖女者无数,只差异子而食了,可粮商们依然坐在有火炉的屋内,丝毫没有去关心那些穷苦之人。站在花如风身旁的谢平,这时走到喇叭前:“老朽可以说几句吗?”
花如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自然有人负责操作那喇叭。“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官府,不能与人定罪,量刑。但心中恶,不知民间苦,各位百姓不要伤及他们,只让他们在这里感受一些冬天的冷,饥饿之感。三天,三天足已。”
花如风差一点笑喷了。文人狠呀,这不打不杀的,又饿又冻吊在这里三天,能活吗?“来呀,泼水!”
谢平又来了一句。终于,粮车到了,百姓们没挤,没乱,没抢。规矩已经告诉他们了,十里八乡的无一不知。“借米一石,面十斤,杂粮三石、下等粮十石。那个……”一位老丈在几个儿子的陪同下,又看向了那些肉。坐在这里的秀才是临时征召的,这样的情况他已经见过多次了,算盘一打。“老丈,一石米要九钱银子,您老知道,这冰天雪地的米运过来不容易。面十斤,要一钱六分银子,杂粮每石七钱银子。下等粮每石三钱银子。那些肉……”肉都有标价。“这上等内,羊肉每斤七分银,猪肉每斤六分银。中等肉卷,都是每斤四分银,下等肉肠,每十斤一钱四分银……”各种东西的价都标的清楚,普通农户不认识字,还是有秀才给解释的。“买了,要下等肉肠一百斤,上等猪肉十斤……煤饼两千块……”老丈一咬牙,这寒冬没点硬食怕撑不住。啪啪啪,算盘一打,账算清了。“老丈,您家这些东西,值银十两七钱银。您是付现钱呢,还是借钱,还是签作工。”
“签作工,我三个儿子都是壮劳力,老汉我还三个儿子,木匠手艺还算拿得出手。”
“好,十两银子,你们四个人,算四木匠,作工每一个月,扣一半的工钱还债,那么十两七钱银子需要作工……”秀才又开始算了。许多人都闭住了呼吸,他们在等结果,想知道要作工多久才可以还上这些。“两个月零十天,画押吧。”
“啊!”
老丈惊呼一声,只需要作工两个月零十天,就可以换到这么多粮食。看着那文书,老丈犹豫了,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按下去。“老赵头,还犹豫什么,这是大善人呀。先给你吃食,还怕什么,按呀。”
另一位老头高喊着,接下来,又有好几位高喊了起来。老丈狠狠一跺脚:“我,我要改。”
“噢,如何改?”
“我要加白面一石,那二两六钱银子一只的菜罐头两只,白米再加一石。我,我,我……”老丈捂着胸口,用力的喘了几口气:“我愿意作工一年,今过年,给我家孙儿吃白面,吃白米,吃鲜菜。老丈老泪纵横,三个儿子也是激动的手发抖。这是天灾呀,家里十几口子人,几乎就要等死了。有人要买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大孙女,才给十两银子。可十两银子在这县城,最初的时候也不过是两石米,陈旧粮食也不过三石,这点粮食熬不过这个冬天。三个儿子拉着马车,家里已经没有牛,更没有马,就这车是三个儿子拉着的。实实在在的白米,老丈捧着手上,几步冲到城墙边上,冲着城墙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花如风赶紧现身:“老人家快快请起,这大礼使不得。受老一跪,这是折花某的寿呀,使不得,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