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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露锋芒(1 / 1)

却说那杨伯翰,挟天子以令诸侯,黄河中游皆其所辖,而远在幽燕之地的李承道亦有所为。自代北平郡守起,北防狄人,西并渔阳上谷,鲜有败绩,谓其定北侯不过也。而御宣公之志可不限于安定边塞,其兵戈所向乃豫兖京洛,雄天下也。其雄天下之首战所指者,曹瑞也。曹瑞者,琅琊人也。延平七年,举事以应天王,勇武好斗,更好财色酒赌,兵所行处,但余伛偻提携。其所辖有渤海、河间、北海、东莱、琅琊等郡,兵强马壮,其众骑乃无敌,天王亦忌惮几分。沧州者,要地也,若不得,幽云则亡也。

水天一色,大海汹涌澎湃,击石而起纷纷白尘,石危立于尾,御宣公行于石上,临风视海,微颔而大笑。蔡永怪之而问,御宣公答曰:“卿视之,莫见其只晓啮石,实则深不可测,吞吐日月星云,纳石屿鱼虾,一望无前而不尽。若天下定,孤必当乘长风而扬帆哉!”

永喜曰:“以公之才,必可行!及天下定,臣亦无违于上而无愧于下,躬耕草庐,不再问政矣。”

“孤当封卿三亩良田,再遗斗笠耒耜。”

两人相视而笑。

“将军,曹瑞陈兵于河阳,似欲攻之。”

一仆趋而揖曰。

御宣公神定而曰:“既来之,则应之,速备坚锐!”

敌帐中,曹瑞左拥佳丽,右把金樽。一将欲进见,谓可,将遂入。见其色淫,无言。瑞见其状,曰:“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咱公务缠身,忙得很。”

将曰:“将军之兵卒无道若是于沧州城,不理乎?”

“将士们累了,放松放松也不是不可以的。”

“兵家大忌也,兵心淫则士气衰,战不易矣。”

瑞拍案曰:“我那么多兵,就算是猪人家也抓不完,还什么兵心淫士气衰,咱看你乃乱军心者!来人,把他给炖了。”

自此,无人敢进一言于之。

比至沧州,敌军十万许,步兵持矛于前,弓兵于左右,骑兵重甲于后。而公之军可四万余,骑兵轻装于前,步兵持盾于左右,一万余弓兵于中后。曹瑞于台亲临,信心十足。御宣公乘车,望敌军,深吸一气,双眼紧闭,然后呼气而睁,鼓之。只见步兵虽众而不敌,以箭射于左右,瑞无视之,意暇甚。御宣公知此乃以众耗优,若轻骑不胜而挫,敌军重甲以出,必败,故虽从容,亦患之。

已而且半时辰,仍无胜负,瑞急之,令骑兵进之。御宣公大喜,乃使弓兵彀弓持满,待散近而射马。但见箭雨如梭,人仰马翻,尽挫。瑞惊之,使退。

永喜谓御宣公曰:“公乃神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十万大军皆灰飞烟灭。”

御宣公笑而曰:“此胜乃天意,非人谋也。正当大好时机,宜逐穷寇,平定青州。”

遂率军克数城,定渤海、齐等郡,止于东莱,何也?曹瑞誓守于此,城高池深,难以克,逐身往徐州联刘陵。

及徐州,陵喜,大宴之,曰:“我地炎热湿润于汝地,望君适之。”

承道笑曰:“非然也,吾地龙王集水于夏,洪涝成灾,其美于徐州乎?”

陵曰:“君来此宜有事,何也?”

承道曰:“东海曹瑞者,拥军数万,吾于沧州胜之,而瑞据城而守,再者,吾自北于南,行军远矣,患败,望君助之。”

陵微笑而饮酒,曰:“曹瑞与吾结交甚欢,吾安敢犯之?”

承道曰:“曹瑞者,愚夫也,淫慢险躁,吾早有耳闻。且若灭之,君可取其琅琊东莞城阳三郡,如何?”

陵色夷曰:“发宏乃其君也,若犯瑞,发宏会攻来,徐州本四战之地,易下,不往。”

承道曰:“安可此言,瑞兵多将广,发宏甚忌之,若吾等灭之,料发宏绝不出兵。且若其兵,吾闻君麾下有二猛将谓王锐王兴,可使之合兵北上,如何?”

陵三思而曰:“可。”

至东莱,承道于帐前,但见士兵攻城,仍无胜负。日已至顶,天际线上见一亮点,近时,盖白甲长枪者,金光闪闪而马来。来时,下马而单膝作揖曰:“末将王锐来迟否?!”

承道喜曰:“不迟,军于何处?”

锐曰:“军既攻城为愚弟令,末将但前来以禀耳,吾即刻往攻城,谢也。”

即长枪往。

“君莫疾,吾来也!”

御宣公披挂上阵,挥刃而往。但见红衣白甲两者鹤立鸡群于军中。王锐与敌将战,长枪挥如风,一仰一俯,红缨飞如惊鸿,趁敌将大意,骤白进红出,将倾马去。御宣公红袍披于身,若鹰隼翼然,小卒见则疾去,其军亦猛,若饿狼扑袭。箭如霹雳,石弹似重拳,池遍红流,城堆尸首。已而城门破,守将俘,御宣公见曹瑞狼狈若此,狂笑不止,睨之曰:“尔向军威正盛,而今若伶人然,贻笑大方!”

瑞忿然曰:“若咱不败于沧州,nz可取你狗头……”

“来人呀,以其炖于锅中。”

既战,永问曰:“公此战胜,草民甚异之,为何不休整几日再战?”

御宣公曰:“瑞之愚,愚于下无谪系,其兵非兵乃流寇,见利则聚,稍不利则散,难成一气。吾以为宜有行伍专于吾,吾方可制衡手下,以聚全力。其二,诚宜恢宏志士之气,不妄自菲薄,以塞忠谏之路也。”

已而夕阳在山,承道与陵、锐、兴期酒肆于渤海之尾。饭桌方正,陵面户而座,承道面陵,锐兴于左右。陵首曰:“夫天下大乱,王室衰微,黄华虽死,伯翰代之,小小贼寇亦可称帝。荆州,王季之病逝,谢宗虞治湖北,叶澜降奸,仲贤割湖南自立。江东,何秀建、苗金柱相争,跨州连郡者无数。吾等宜何以生?”

承道曰:“群雄观似强大,实则其及下多为墙头草,唯伯翰非然也,其天子于手,阴险狡诈,乃目标也。”

陵曰:“然则破虎牢而入关,宜孰入?”

承道视左右。

锐脚措于桌,酣酒而手指曰:“依末将看,吾等宜合而扫群寇,北平出骑,徐州出粮,吾将之以入南阳而下洛,余弟则溯江降宗虞而入巴蜀。至时,承道为淮阳,陵据淮阴,如何?”

二人摇头,堂内唯余户外海声。兴正襟危坐,见此状,曰:“两位将军,入虎牢关中今暂不管,当今之要者,克发宏而并其土也。且皆知奸相非鼠辈也,若为其连横之,则何来入关者?”

二人微颔之,遂释然出户。

四人登石,闻涛声阵阵,浪若群奔,激起万堆白雪。红日为海所唅,徐徐吞之,黑幕代苍蓝,群星代白云,而无月以威星辰。星,积气中之光耀者也;月,星中之光耀至极者也。而月者谓谁,尚未可知也。承道只身于前,把酒临风而欲吟诗一首,锐于其后而喜乐然,兴与陵于后骈立,视端容寂。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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