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强突然又看到一脑门官司的好兄弟周愚,生生地把后面的笑又憋了回去,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先不说花花的事,欧阳教授这次讲课可是独树一帜啊,他不仅仅是为大学生和企业家讲课这么简单了,听说他要为校企牵线,促进大学生就业呢。”“另外,据小道消息说,他本身就有明星效应,还带来了一名神秘的香港商人来江城投资,欧阳教授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啊,好像社会各界都闻风而动了,接下来咱江城极有可能要刮起一阵财富飓风喽!”
谈起学校的事情,杨立强可谓是如数家珍的,又忘记了周愚只是一名初中生的事实了。 周愚听到这里,突然感觉眼前一亮,这就是商机啊,欧阳北城在当下人皆逐利的大环境之下,分明就是一台行走着的印钞机啊,怪不得企业家们趋之若鹜了。 自古以来,成功之路上都讲究天时、地利和人和,机遇和伯乐,环境和条件,以及最关键的人脉资源都是缺一不可的呀。这个时候,他方才明白自己的父亲周光海,为什么那么崇拜欧阳北城了。 此时此刻,“花花叫兽”的生活作风问题,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要是能得到这位大佬的指点或者提携一二的话,再不济也可以网罗几名高材生啊,自己的光宇公司也许就能看到些许曙光了呢? “你是财经大学的学生,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听课,那我可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盛会啊!唉!”
周愚以前可以清高、自傲,自小就家庭优渥的他,根本不用刻意追求什么东西,不愿意读书就不读了,轻轻松松地就衣食无忧了。 他突然有点后悔当初的任性了,要是当初好好学习的话,说不定自己现在就不会被架到火上烤。以前他是父母的好大儿,现在他是光宇公司的当家人,这么多人等着跟他吃饭呢。 身上若无千金担,谁拿青春赌明天? 杨立强一把揽住周愚的肩膀,亲热地说道: “我的好兄弟啊,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新身份了?你现在可是堂堂的江城光宇实业有限公司总经理,你以企业家的身份去参加啊。”
“嘿!嘿!”
周愚一时半会地还不太适应这个总经理的身份,只是报以傻笑两声,怎么说出来就那么心虚呢? 别说自己对公司没有啥贡献了,当前光宇公司在江州的名声可不是那么好听啊。 再次后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当初他是多么不懂事啊,任凭父亲周光海的打骂,就是不想进自家的公司历练,美其名曰是把家产让给弟弟周翔,现在看来就是没有担当啊,实实是愧为人子! “你别管啦,我已经替你联络校委会了,到时候就等着校方的邀请函就是了!”
杨立强人在国外,消息到是不闭塞,经手此事的都是他在财经大学的师兄师弟们,自然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于是拍着胸脯给他的好兄弟打包票。 想到自己能够帮到周愚,杨立强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他们两个是发小,以前没少接受过周愚的资助,终于轮到自己投桃报李的机会了,多多少少地发挥一下自己一个穷学生的作用吧。 “好!那就谢谢立强了。”
周愚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准备着自己去财经大学,纵然是听不懂欧阳北城的课,也可以搂草打兔子,划拉几名高材生,或者拓展一下人脉,自己可是一个商界小白,如果不鼓足勇气去闯荡,祖辈打下的江山可是真要易主了。 “这有啥好感谢的,你我兄弟之间有必要说这么见外的话吗?”
杨立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对了,你去了还会遇到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呢!”
“谁呀?”
周愚一边漫不经心地看一些财务报表,一边问道。
“你的绯闻女友——于!静!静!”杨立强这个显眼包多少有点卖弄,一字一顿地大声说道。 于静静三个字,在于周愚来说恰似一颗响雷在头顶炸开,一时之间就懵了。 往事不愿回头,可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来,此时此刻,他的脑袋瓜子嗡嗡的了。 “绯闻!但不是女友好吧。”
他小声吐槽道。 自己都够焦头烂额的了,怎么糟心的事就一件紧接着一件地纠缠到一起了。 “你说什么?!你就是煮烂的鸭子——嘴硬!”
杨立强一脸坏笑地说。 “杨立强,超然果然没有看错你,老实巴交不地道!”
周愚立刻撂下了脸子,起身往外走去: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赶紧睡觉休息吧,我去另外一个房间休息,让我安静一会儿吧。”
他哐当一声关上房门,出去了。 “你不该说:让我静静,你该说:我想静静……,哈哈哈。”
杨立强看着兄弟的过激反应,也不生气,索性脱衣倒头就睡,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发出香甜的打鼾声。 门外的周愚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地苦笑着摇摇头,到隔壁房间里歇下了。 躺在席梦思大床上,他翻来覆去,实在难以入睡,望着窗外一明一灭的汽车灯光,周愚想起了于静静,那个曾经让他又喜欢又害怕的小女孩儿。 那一年,他如愿考上了江城最好的第一实验中学,同时考上的还有他的好朋友任超然和杨立强。 刚开学第三天,杨立强就踢石块伤到了左脚的大脚趾,上学、放学,还有上厕所,都需要周愚和任超然二人轮流背着来进行。 为此班主任王小娟老师还多次表扬他们二人,说他们是新时代的活雷锋,对同学无私帮助,号召全班同学向他们学习呢。 哪料这王老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杨立强的脚伤,乃是由两个“活雷锋”引起,他们三人在江边乱石中打闹所致。 三人当初学《水浒传》,效仿刘备、关羽和张飞桃园结义,早已结为异性兄弟。 周愚为老大,任超然是老二,杨立强是老三。 既然是兄弟了,那就得讲义气。 纵然脚趾头受了重伤,也不能出卖兄弟,在家长和老师面前也不能当汉奸。 杨立强咬死了不改嘴,说是自己不小心踢到石头上。 周愚是个富二代,平时手里的零花钱充足,就多出钱。 任超然呢,个子最高,从小跟着当公安的爸爸锻炼,体格子也壮实,就多力。放学送三弟上楼的累活儿都是他来承担。 “大家停一停,今天这节课,我们来选班干部,请大家都投出神圣的一票,选出咱们班合格的班干部来!”
班主任王小娟用黑板擦敲了敲头一排的课桌,大声地说着…… 周愚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小女孩,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儿,回过头来,伸出右手指向自己: “这俩人我都不选,我选他!”
他头痛欲裂,使劲摇了摇头,蒙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