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似而笑,似乎所有的误会和不快,在一瞬间被消融了。顾九九帮忙把蛋炒饭重新加工。两个人窝在一起,吃了一顿最简单最朴实,却让北冥夜感觉到最幸福的饭。吃完了饭,北冥夜去浴室漱了口出来,顾九九正在桌边收拾碗筷。她低着的颈弯出美好的弧度,昏黄的灯光打在上面,折射出些许金黄色的光,看得他心里痒痒的。“九九,就这样到老好不好?”
他怔怔注视她。“啊?”
顾九九抬起头,陷进他眼中的深潭,笑容逐渐泯灭:“你说什么呢?”
“我是说真的。”
北冥夜想走过去,顾九九却警惕地后退一步。有一缕温柔,带着酸酸的温柔在他的心头泛起,迅速蔓延至他身体的五脏六腑。“我刚才是说着玩的,试试你,别当真。”
他安抚地冲她笑笑:“我们的约定,我还记着。”
顾九九不说话了。一年之约。他们说好了,他们之间,只有一年。—两天后,北冥夜很快结束出差,带着顾九九返回了帝都。两个人像是有默契似的,对于之前的谈话闭口不谈。大概是那天淋了雨,顾九九回到帝都后,竟然生起病来。北冥夜心疼得不行,吩咐李婶一定要盯着她把药吃了,给她弄点清淡的饮食。他今天有个应酬,不得不把她留在家里。“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吃冰箱里的冰淇淋。”
北冥夜想了想,大概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了,终于才开车离开锦绣苑。顾九九吃了药之后,人有点疲倦。她没精打采地抱了本书坐在院子里,就听到门口又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北冥夜又回来了?“李婶,四哥在家吗?”
汽车停下,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抱歉,四少刚刚出去了。”
李婶礼貌地回答。顾九九想了想,这个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她刚一扭头,就看到两个俊朗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一个双手斜放在裤袋里,看上去有点懒洋洋的,痞痞的。另外一个,脸上的表情很清冷,抿着唇不说话。她想起这两个人,赫然就是之前见过面的宋景辰和霍煜!容若之前把她介绍给他们认识,他们知道她是容若的未婚妻。如果现在让他们看到她出现在锦绣苑,实在太过尴尬。现在逃回房间已经来不及了。她想也不想的,就朝着泳池那边跑了过去。宋景辰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刻在身后响起:“那个谁,你跑什么呢?”
顾九九脚下一个踉跄,更加不敢停留,一溜烟地跑到泳池那边的太阳椅下面躲着。宋景辰朝着霍煜使劲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认真:“霍少,你瞧你这面无表情的冷山脸,把人家小姑娘都吓跑了。”
霍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宋景辰眯着眼睛,朝着泳池那边看过去,奇道:“我没看错吧?那还真是个女人的啊?”
霍煜微微不耐烦地说:“我们是来找夜的,你管那个女的干什么?”
宋景辰翻了翻白眼:“这里可是锦绣苑!除了大院,这里就是北冥夜的老窝了。可这里居然有个女人,你就不好奇吗?”
霍煜抿了抿唇,不说话。宋景辰问李婶:“那是谁啊?”
李婶礼貌地回答:“那是顾小姐。”
宋景辰歪着头想了想:“看样子,这女的像是四哥给金屋藏娇啊?没想到四哥还留了这么一手!”
霍煜若有所思,淡淡地说:“既然夜不在家,我们改天再来吧?”
宋景辰痞痞地一笑:“那怎么行?我得过去认识认识那女的!”
宋景辰做事从来都是随性而至。现在见到北冥夜家里竟然藏了个女的,好奇心上来了,说什么也不肯走,非要过去看清楚。霍煜无奈,也跟着走了过去。李婶担心宋景辰为人莽撞,会吓着了顾九九。急忙跟了过来,抢在前面说:“顾小姐,这是宋先生和霍先生,他们都是四少的朋友。”
顾九九已经无处可躲了,只好扯了张面巾纸摊开,挡在脸上。她清了清嗓子说:“既然是找四少的,就请他们去屋里坐吧,李婶你去给四少打个电话。”
宋景辰一听,朝着霍煜看了一眼。意思是,这女的怎么还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子?他都走到这里了,当然是不肯放人了。宋景辰朝前跨了一步,笑嘻嘻地说:“你好,我叫宋景辰,这位没我帅的叫霍煜。我们跟四哥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是顾小姐对吧?幸会幸会!”
顾九九无奈,拿着面巾纸捂住了脸,半遮半掩地走出来,低着头说了声:“你好。”
宋景辰见她柔柔弱弱的,一副清纯的模样,看样子应该是长得不错的。可偏偏拿张纸巾捂住了脸,看不真切。他笑笑:“你怎么还挡着脸啊?我们又不是坏人,你怕什么?”
顾九九慌张地说:“我感冒了,吹不得风,所以才这样,不好意思啊!”
宋景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若有所思地说:“我看你好面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顾九九连连摆手:“我长得很大众,你应该是记错了。”
“我肯定是见过的,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宋景辰用肩膀靠了靠霍煜,问他:“霍少,你说呢?”
霍煜的眸子在顾九九的身上淡淡地扫了下,已经认出了她是谁。却没有挑明,开口说:“可能真的是你记错了吧?”
宋景辰苦思道:“怎么会呢?我对女人一向不会记错的。”
顾九九生怕宋景辰认出她,急忙说:“那个……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自便吧!”
说完,她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这女的真有意思,跑得跟个兔子似的。”
宋景辰笑着说。霍煜翻了个白眼:“别管人家的事了,我们回去吧。”
宋景辰奇怪地说:“你怎么老叫我走人?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他眼睛转了转,恍然大悟:“难道你早就知道那个女人的事?”
霍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