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莫晋北抬起手,在掌心同样也扎着一块碎玻璃渣,也流了血。“我陪你痛。”
莫晋北抬眸看着她,语气很坚决:“我知道是什么感觉,也知道有多痛。”
夏念念惊讶地看着他,唇角微张,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医院的护士很快发现他们的情况,拿了镊子和消毒水来。莫晋北没管自己的掌心,蹲在夏念念的脚边,先帮她把脚底的玻璃碎片取了出来,消毒后然后拿纱布包扎。他掌心的鲜血滴落在地上,晕染开大片刺目的红。一直到他帮她处理完伤口,夏念念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莫晋北连消毒水都没抹,直接拔出掌心的碎片,就极其随便地贴了个创可贴了事。“饿不饿?”
莫晋北问她。夏念念轻轻点点头。莫晋北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保温壶,里面是他叫人提前买好的清粥。夏念念吃了几口,秀眉不自觉地拧起。莫晋北瞥了眼:“你现在刚好,不适合吃油腻的,先凑合吃着,回头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吃海鲜。”
“谁想要吃海鲜了?”
夏念念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夏念念的病来势汹汹,在医院住了三天。莫晋北一直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毫无怨言。好几次,夏念念开口赶他走。他都语气淡淡地说:“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
夏念念自知理亏,因为霍天凌的事情,心情也不好,也没心思和他斗嘴,竟就这么由着他。—夏念念的病好了之后,莫晋北接她出院回了家。现在承佑不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怪怪的。于是夏念念不客气地赶他走了。莫晋北口口声声说夏念念过河拆桥,可他走的时候,嘴角却是上扬的。“咚咚咚!”
门口又有人敲门。夏念念以为是莫晋北去而复返,有些不耐烦地去开门,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让她感到意外的人。不过几天时间,夏紫诺就改头换面了。周身名牌,穿金戴银的,手上还挂着一个好几十万的包包。夏紫诺得意地翘起了嘴角:“夏念念,你怎么还住在这种地方啊?”
夏念念平视着夏紫诺暗含挑衅的目光:“你来干什么?我说过了,你要有本事,自己找工作,我只会赡养爸爸,没有养你的义务。”
夏紫诺娇媚一笑。她的声音轻柔,却仿若淬了毒的细针扎进夏念念的心头:“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现在可是有月沉哥养我呢!”
夏念念定定地盯着夏紫诺,面色如常,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捏得死紧,紧得指尖都发白了。这一幕何其相似!很久很久之前,夏紫诺也这么挑衅似的找上门。耀武扬威地宣布,她勾搭上莫晋北了。现在,她又来炫耀,她爬上了霍月沉的床。夏紫诺仿佛也想起了这段往事,她笑得挑衅:“你说我们姐妹可真有缘分,老是喜欢同一个男人。”
夏念念弯了弯唇角:“是你狗改不了吃屎,得了总想勾搭姐夫的病!不过很可惜,从前你得不到,现在你也得不到,你永远都只是个小三!”
夏紫诺恼羞成怒:“你不过是被男人玩烂的货色,得意什么!月沉哥不跟你解除婚约,不过是想拖死你。”
听到夏紫诺讽刺的话,有一股寒气从夏念念的背脊涌起。她用指尖掐着掌心,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可是,看着夏紫诺那张洋洋自得的脸,她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把电锯在一下又一下割着她的心脏,鲜血缓慢地喷涌出来。看到夏念念魂不守舍的样子,夏紫诺扬起了胜利者的笑容:“是莫晋北没眼光,对你死心眼。月沉哥可是真的很喜欢人家呢!看看我身上的好东西,全都他给我买的……”夏紫诺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了站在走廊上的男人。她的话被猛地噎住,连唇角的笑容都僵硬住:“月……月沉哥?”
夏念念侧头,看到霍天凌站在那里。西装革履,气质不凡。可是再一看,他脸上往日那种温和,早已经被狠戾所取代。夏念念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她的确是在自欺欺人。现在的霍月沉已经完全变了。“月沉哥,好巧啊,我刚好路过这里……”霍天凌突然大步走了过来,看都没有看夏紫诺一眼,拽着夏念念就往屋里扯。房门被大力关上,夏念念的衣袖被他扯得松松垮垮,挽起的长发也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没什么血色的唇上。手腕处传来的痛楚,让她的眼底蒙上了一层雾气。屋内安静得令人感到窒息。霍天凌倏尔甩开她的手。夏念念失去平衡,撞到了旁边的柜子。腰部传来的疼痛,让她红了眼睛,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也没有发出一声吃疼的声音。霍天凌冷冷地望着她苍白的脸,凉薄的唇紧抿着。夏紫诺的话,一遍遍回荡在耳边。夏念念盯着他凌厉的五官:“你和夏紫诺在一起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你这三天去哪里了?”
夏念念对上他阴鸷的眸子,自嘲地笑了:“原来你还会关心我?”
“你是不是跟男人在一起?”
霍天凌抓住她的手,质问道。握着她的力道也逐渐加重,似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和谁?”
“你这三天不也是和夏紫诺在一起吗?”
夏念念抬起手,一根接着一根慢慢扳开他的手指。霍天凌就像是一个抓奸的丈夫,气急败坏地说:“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未婚妻,别做出什么让我颜面扫地的事情!”
夏念念的眉目间全都是疲惫,“所以,我只要没有这个未婚妻的身份就可以了吗?”
良久,霍天凌都没有说话。夏念念打开了门,语气平静地说:“你走吧,解除婚约的事情你再考虑下。”
霍天凌咬牙,明明是他想要夏念念恨霍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