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闻深冷冷看她一眼,还是大步过去把包提了过来,打开后车厢,随后扔进里面。他再次钻进后车厢,把车门关上,抵挡外面的风雨袭击。“你怎么来了?”
寻夏问道。“把衣服脱掉。”
蔺闻深说着,主动伸手拔掉寻夏的外套,然后是毛衣。“我自己来。”
蔺闻深收回手,就那么看着寻夏。看她把毛衣拿掉,蔺闻深从前面拿过一个崭新的衣服袋子,“里面那件也解掉。”
寻夏下意识想拒绝,蔺闻深直接两件干燥的衣服砸过来,催促道:“快点。”
他似乎很不耐。“你能不能转过去。”
寻夏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口。“你哪个地方我没见过?时间不等人,要不我亲自来。”
听了这句话,寻夏哪里还有什么拒绝,直接二话不说自己动手,把所有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快速地穿上干净的衣服。她虽然动作快,但蔺闻深还是看到她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是他昨晚留下的杰作。现在看起来,在亮白的灯光下,竟然触目惊心。蔺闻深脸色更冷。看她穿好衣服,蔺闻深提醒,“还有裤子。”
“这个不用了,回去再弄吧。”
寻夏强烈拒绝。蔺闻深不再说话,开门去了驾驶座。车子很快朝原路返回。终于再次回到别墅,寻夏打开车门下来,忘记脚崴了的事实,身体直往前扑过去。蔺闻深快速伸出大手把她捞进怀里,抬手抚上她的额头,不烫。“怎么回事?”
寻夏知道瞒不过去,老实说道:“脚崴了。”
“出息!”
他冷声讽刺,随即把人抱起来,朝着室内走去。一路上都是他温暖的体温,寻夏冰冷的手脚仿佛也有了温度。她被蔺闻深抱上楼,进了卧室,抱进浴室。这次他不容拒绝地亲手帮她解决了身上的衣物,再将她放进浴缸的热水里。“你也洗一下。”
寻夏看他。蔺闻深却转身出去,又在寻夏失落担忧的表情下去而复返。这一次,他的手上多了一个急救箱。寻夏那只被崴的脚被蔺闻深勒令搭在浴缸的边沿,没有沾水。蔺闻深从急救箱里拿出一瓶药水,倒在手中搓了片刻,揉在寻夏的脚踝处。“疼。”
寻夏立马开口,五官差点拧在一起。蔺闻深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手上的动作却轻了很多。寻夏还是觉得疼,但比刚才好多了。蔺闻深沉默地给她揉脚,来来回回弄了三遍,才收回急救箱离开。走之前他扔下一句话,“洗好了叫我。”
接着整个人便消失在寻夏的视线里。这一刻,她有些弄不懂蔺闻深这个人。昨晚还对她残忍折磨,今天却能开车追出来抱她回来,还亲手给她擦药。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既冷酷又温柔,既冰寒又细腻。矛盾得让她看不透。一时间,寻夏陷入沉思。这一沉思,她就忘了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蔺闻深急匆匆地推门进来,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立马拉回寻夏的思绪。她下意识看向站在门口的蔺闻深,他的脸上已经恢复平静,只是看上去似乎还在微微喘气。为什么会喘气,是跑了步?还是做了剧烈运动?蔺闻深就在她这样的想法中靠近,伸手在水中感受一下,皱眉,“还没洗好?水冷了。”
“啊?哦,我这就起来。”
“别动!”
蔺闻深冷呵出声。寻夏果真就不再动了。蔺闻深弯腰将她抱起来,迅速将她放到床上,并盖上被子。房间里的温度开的很足,寻夏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冷。蔺闻深却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蔺闻深走过去开门。“少爷,这是姜汤,您和少奶奶都喝一碗吧。”
“恩。”
蔺闻深接过,把门关上,朝这边走来。他端起其中一碗,用勺子舀一点放到寻夏嘴边,寻夏张嘴喝下去。“你也喝。”
寻夏撑起身子,蔺闻深又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她身后,她便靠得更高。寻夏端起柜子上的另一碗,递到蔺闻深面前。“等你喝完。”
蔺闻深只是淡淡看了那个碗一眼,眼神就被寻夏露在外面白皙的手腕吸引过去。他显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只是夺过寻夏手里的碗放在一边,强制地把她的手放回被窝。寻夏为了让他早点喝热汤,顺从地喝完了这碗。“你快点喝。”
寻夏催促。蔺闻深没说什么,一口喝了下去。“你先睡。”
他说完就要出去。“你去哪儿?”
寻夏急忙喊住他。蔺闻深停下脚步,没回头,用冰冷嘲讽的声音问道:“你在乎?”
寻夏:“……”她被蔺闻深这个问题弄得措手不及,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他怎么会突然就问这种问题?得不到回答,蔺闻深没说话,抬步就走。这一次寻夏没再喊他,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蔺闻深走后,室内恢复一片寂静。寻夏双眼出神地盯着房门,内心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会回来。时间过去许久,她终究没等到人。寻夏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说,开始无声地流泪。今天的泪和昨晚的泪不同,只是这泪水来的太突然,她想收也收不住。而一门之隔的房门外,蔺闻深在原地站了许久,靠在墙上又想抽烟,想到里面那个人又打消这个念头。一直没听到里面的动静,他猜测她已经睡了过去。于是他直起身,朝书房走去……管家一直在楼下等候,见上面两位主子都没什么动静,觉得他们大概是忘记要吃早餐的事。“早餐换成中式,你们多弄一点热汤,再加一个鸡蛋,再熬一点粥。”
管家吩咐厨房。“是。”
听了命令,佣人快速撤下餐桌上的西式早餐。管家等着厨房将早餐弄好,才端了上去。先一份端到书房,再一份端到卧室。“少奶奶饿了吧,快吃一些,然后好好睡一觉。”
管家和蔼地看着她。寻夏早在喝过姜汤流过泪后就在柜子里挑了暖和的睡衣穿上,她坐在床上,也不避讳管家。闻言,她问:“他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