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舞袖庭前那条宽大的正街上就已经热闹起来,有很多百姓都会往这里汇聚,其中多数为男子,上到七老八十,下到孩童幼子。远在白河道院的苏河都能感受到这份喧嚣,出于好奇,他拦住一个正往舞袖庭方向去的百姓老哥,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今日是长安城的花魁当街游行。自从舞袖庭的淮柔来到长安城中以后,她已经连续两年当选这里的花魁,成为了无数男人心中幻想的对象。凌千霄站在一旁,冲着苏河挤眉弄眼,露出一副咱们男人都懂得的眼神。寒江渡站在一旁却直咧嘴,他虽然也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儿,但他现在满脑子所想的都是如何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寒门出身的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随心所欲去做的事情。苏河故作纠结模样,拧着眉头,最后一拍手掌,好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道:“罢了,就去瞧上那么一瞧。”
若论说违心话的功夫,整个天下苏河任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吧。青花站在道院内,双手插着蛮腰,不开心的道:“少爷,你说今天要陪青花练功的。”
“练功的事往后推一推,不急,不急啊。”
苏河挥了挥手,便带着凌千霄和寒江渡离开。青花喊道:“少爷你去哪!”
“男人之间的事,小姑娘别瞎问。”
凌千霄扔下一句话,便去追已经跑远的苏河。青花蹙着眉头,心说少爷都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舞袖庭的正街前,此时已是人满为患,苏河等三人花了很大力气才挤进来。苏河看着长街上整齐划一的男同胞们,甚至很多不认识的还互相抱拳打招呼,不由让他心里泛起嘀咕,这样的名场面似曾相识,在场的应该都是狼友无疑了。花魁出现之前,大家三五聚在一起,讨论最多的自然便是花魁的容貌。淮柔平时极少露面,像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也只有这个时候能一睹花魁的芳容。这本该是天下好男儿的共同心愿,奈何总有那些个别男人家中住着母老虎,最后只能落得个当街被揪着耳朵带回家中拳脚相向的结果。苏河摇头,结婚有什么好的,然后又想起了前一世单身的自己,摇头苦笑,结婚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世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花魁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中气十足的大汉出声大喊,然后整条街上的所有议论声,瞬间戛然而止。紧接着,所有男同胞们全部整齐划一的做出了一个动作。伸长脖子!长街的尽头,缓慢行来一辆花车,上面玫瑰花瓣洒落,曲乐和鸣,淮柔赤足站在花车上,身着粉衣,露着肚脐,手里抱着琵琶,边弹边舞,腰肢盈盈一握,舞姿动人心魄。此刻苏河早已被挤到人群后面,看不到花车行来,无奈之下,也是感叹狼友们的实力。正在苏河准备退出去时,自己突然被一双大手举起,回头一看正是藤虎。藤虎将苏河放在自己的肩上,静静的矗在原地,任凭周围拥挤,他始终无动于衷。“大哥没白救你。”
苏河拍了拍藤虎的脑袋,语气真诚。藤虎本就在舞袖庭做下人,正好看见苏河,所以才会过来,他虽然不知道为何世上的男人都好女色,但既然苏河也喜欢,他只要帮助苏河就好了。坐在藤虎肩上的苏河,正好能看到花车的上淮柔,不得不说淮柔是真的美艳,一颦一笑都能让男人为之疯狂。不过想起上次被胖揍的画面,苏河心中就有气,早晚有一日,他要让这个女人拜倒在自己的腰下!花魁游行结束,男同胞们顿觉意兴阑珊,各自离去。街上恢复如常,百姓过往,有时也会看见大理寺的兵吏全副武装的从街上行过。最近长安城中有邪魔出没,平日里大理寺也加派了兵力外出追寻。苏河正准备离开时,大理寺的兵吏正好经过,当先一人手握银刀,头戴裹帽,眼神始终放在苏河的身上。凌千霄低声道:“那人叫李成,李云的堂弟,现任大理寺寺正。”
苏河点头,整个朝堂都知道李云告老还乡和李鹏飞身死皆与他有关,那李成看着自己的眼中带着恨意自然也是正常。苏河与李成擦身而过,寒江渡在身后冲着李成拱手,算是行礼。路上,苏河问道:“江渡,结业之后打算去哪?”
寒江渡凝眉,不知该如何回答。苏河接着道:“大理寺挺好,我也会助你。”
“苏少爷,我……”寒江渡想解释什么,苏河却挥了挥手,有些人活着就是成为陪衬的,在苏河眼里,那李成就是一个陪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