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难以相信地抹了抹眼睛,刚才陈鸢的脸都白了,身子都僵了,她可是亲眼看见的。怎么能说活了就活了呢?“我不是没死,是差点死了,不过阎王觉得我可怜,放了我回来,怕我不在了,我两个弟弟叫人欺负。”
她的眼睛在门外那些看热闹的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又转回来看了王氏一眼,然后定在武寡妇身上,“我想明白了,以后谁再叫我不好过,我就让谁不好过!我都死过一回了,可没啥怕的!”
武寡妇看见陈鸢的眼睛清亮清亮的,仿佛能够看透人心,心里一个突突,她以前仗着他们没爹娘可没少欺负他们。隐约觉得眼前这个陈鸢哪里不对劲,但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傻子就是傻子,就算比以前聪明了,还能上天咋地?这武寡妇是村里出了名的混不吝,若说先前看着陈鸢的“尸体”她心里还有几分怵,这会看着陈鸢好好的站在这,顿时那点杀了人的害怕也飞的没影了。她拽了拽袖子,给自己壮壮胆,大着嗓门道:“咋地,这是指桑骂槐说我们欺负你?今天可是你们偷了我家鸡蛋在先,你们家冬儿还打了我家小胖,我推你一把怎么了?”
她说话的时候,浑身的肥肉随之颤抖。陈鸢对着武寡妇露出个笑容:“我怎么记得鸡蛋你要回去了,我们也道歉了,是你家小胖说我们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胖自个没这本事,你说他是跟谁学的?我看有些孩子,有娘养还不如没娘养的好,做娘的嘴上没个把门的,叫孩子学了样,以后成了泼皮流氓,倒是个祸害!”
“你说啥呢?你说谁呢?你个小蹄子,看老娘不撕了你这张嘴!”
武寡妇没想到那个任人拿捏的大丫摔了一下就变成了刀子嘴,说不过就要动手。陈鸢把两个弟弟往身后一挡,脚下一踮,速度极快地冲到武寡妇跟前。先下手为强,一脚踢在武寡妇的小腿上,清清楚楚听到了脚下传来的咔嚓之声。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陈鸢冷冷一笑,身子一歪,假装摔倒之际身体拱进武寡妇怀里,手肘对着女人的肚子使劲一顶。武寡妇只觉得小腿如被重锤砸过,身子一歪,就要跪在地上。接着肚子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疼张嘴就要喊,谁知道她还没张嘴,就觉得自己胸口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真真是疼的五官扭曲,只剩下抽气了。陈鸢的身子随着武寡妇的身体一同摔倒,武寡妇做了肉垫,趁机手肘再次朝武寡妇的胃部一顶,那女人便连嚎叫的声音都发不出了。不等武寡妇发出哀嚎,陈鸢身子一倒,脸一垮,率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来人啊,大伙快来看啊,欺负小孩,还没人管啊,欺负我们没爹没娘……”陈鸢的演技十分精湛,说风就是雨,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啧啧,国家欠我一个小金人啊。本来听说出了人命就来看热闹的人很多,现在见陈鸢死而复活,更是稀奇,刚才退了的半步也渐渐收了回来。“嗯?”
人群之外有人发出一声疑惑之声,诧异之色闪过眼眸。一旁的少年听到了,小声问:“爷?怎么了?”
那人的眼睛紧紧盯着里面哭嚎的陈鸢,对少年摆摆手。清水村一共就那么大,邻里邻家的就隔着一堵墙,之前人们还只是趴着墙头和门缝偷看,现在却是明目张胆的站在了门口看了。陈鸢的身体和武寡妇一同摔倒在地,刚才那一系列动作,陈鸢做的快而狠,又有武寡妇这庞大的躯体挡着。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武寡妇张牙舞爪的抓了她,将她扯倒在地一样。陈鸢哭的凄惨,陈子乾和冬儿不知道自己姐姐是装的,忍不住也跟着哭起来,场面真是悲惨至极,惹人生怜。“我们爹娘死的早,你就欺负我们,偷了你一个鸡蛋,我们已经还给你了,也跟你道歉了,婶子,你为啥非要弄死我?”
陈鸢凄楚的质问“婶子,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周围的人见此情景纷纷议论起来,大抵都是指责武寡妇心胸狭隘,不知道进退。地上的武寡妇莫名其妙地吃了一顿闷亏,还被陈鸢压在地上,有心想要起来撕破陈鸢虚伪的面具,奈何只要她动一动,陈鸢的手就在她的胸口上揪一把。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至极,心里有万般的委屈,却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