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小闲园里的商萝都能听到动静,守卫在外的锦衣卫自然不会没有觉察。
回京之后,陆寒江对小闲园的守卫力量又进行了一次的升级,现在已经有千户级别的高手守卫在座园子旁边了。 一听到这夜里的动静,假寐的闫峰猛地睁开了双眼,作为今日轮值的千户,他负责的就是保护好园子里这两个的安全,不单有商萝,还有皇甫小媛。 虽然不知道为何陆大人要动用如此庞大的力量守卫两位姑娘,但是闫峰依然以一丝不苟的态度执行着任务。 作为锦衣卫里的老人,闫峰也算是见证了陆寒江一步步走到指挥使这个位置上的人之一,所以他比旁人更加清楚,他们这位指挥使大人,实在不像是会沉醉于儿女情长的那类人。 这两个姑娘,恐怕有着比他想象中还要重要的作用。 “敢在锦衣卫的眼皮底下玩花样,本官倒要看看他们的胆子怎么敢这么大。”闫峰冷笑一声,随后看向了身旁的两名锦衣卫百户:“你们带人先过去。”
“是。”
两位百户应声后,立刻带着人飞马循声奔去。
之所以闫峰没有亲自前去打探虚实,一方面是因为此事其实他们早有准备,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担心被人调虎离山,虽然不见得他们敢在陆大人手里抢人,但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闫峰没想到的是,他还不如亲自去,因为就在两名百户动身离开后不久,立刻又一名百户匆匆来报:“千户大人,商姑娘和季百户已经离开小闲园了!”闫峰大怒:“离开了?你们是怎么看人的?!”
那百户羞愧地道:“千户大人,季百户武功高强,弟兄们没来得及阻拦便被他走脱了,至于商姑娘......卑职无能,并不知道她是如何离开的。”
“.....好在弟兄们已经到位了,发信号吧。”
闫峰沉着一张脸:“召集人手寻人,若她们两个人有什么不妥,休怪本官不留情面。”
“是!”
那百户忙不迭地退下了。
闫峰自己也坐不住了,他立刻提领了一支队伍朝着那动静不止的小山丘飞奔而去。 ...... 远处,小山丘上犹如台风过境一般,原本平整的地面变得龟裂无数,四处都是被风浪蹂躏过的痕迹。 千面法王盯着看着这灰衣怪人,他冷笑道:“不愧是殿下麾下,武功的确不差,只可惜你们未免太过自大,就凭这点手段,要拿下本座也是痴心妄想。”“法王说得不错,的确如此。”
那手持丧门幡的灰衣怪人呵呵笑道:“老奴虽有几分本事,但若要对付法王如此高手,却也是有心无力,不过老奴拿不下你们,自然会有人代劳。”
千面法王脸色愈发阴沉,他心知和对方在这里动手,必然会引来锦衣卫,一旦被这些人纠缠上,他们和这混蛋,谁都逃不掉。 “你倒是够狠,舍了一条命给你的主子摇尾巴,当真是一只忠心的好狗,不知殿下许给了你什么东西,能够让你这样卖命。”
千面法王讥讽地道。
这怪人只是嗬嗬冷笑,并不作答,千面法王心头微恼,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够再和对方继续纠缠下去了。 夜深人静的时刻,就在刚刚,他已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人叫马嘶,锦衣卫财大气粗,外加手眼通天,所以上下骑的都是好马。 千面法王江湖经验深厚,他一听便知道这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整出来的动静,毫无疑问,锦衣卫要到了。 “走。”千面法王没有半分犹豫,他转身抓起公孙桓就要逃,可还没等那灰衣怪人反应过来堵截,公孙桓居然主动挣脱了他。 “你疯了?”
千面法王瞪大了眼,有些不明白为何公孙桓明知死路一条还要留下。
公孙桓并非疯了,他死死地盯紧了那灰衣怪人,语气冷静地道:“千面不曾将我的动向传给你们东宫,即便太子妃殿下神通广大,也没有办法在偌大天下直接选出京城这块地方设下埋伏!”公孙桓一番话说得笃定无比,那灰衣怪人听了仍旧不曾作答,只是他嘴角的笑容却透着无比的嘲弄。 公孙桓不顾身旁千面法王厉声的吼叫,他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蓦然,某个猜想犹如一道闪电落在了他的心头。 “是他?!”
公孙桓瞪眼欲裂,他攥紧的拳头发出了骇人的声响,逐渐狰狞的脸色满是被戏耍之后的愤怒。 “上官少钦!”
公孙桓愤恨地喊出了这个名字,他狂怒道:“一定是他对不对!是他替我将那东西送到锦衣卫的!所以他才能够猜到我会来京城!他竟然——他竟敢!”
憎恨的咆哮在这片寂静的夜色之中,显得是那样的无力和可悲,看着公孙桓的丑态,那灰衣怪人终于开口了:“先生能够在最后醒悟过来,总算没堕了您公孙世家的名声。”
虽是赞叹,但这话难免有戏谑之嫌,公孙桓二话不说,飞出数根银针便要取对方的性命,只可惜被这灰衣怪人白皤一扫便就轻松抵挡。 “为什么!”
公孙桓眼中燃着怒火:“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取死之道吗!他难道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吗!蠢货!只有我才能够救他!救他们!他出卖究竟有什么好处!”
“上官家主说得不错,先生到底是自命不凡了些。”
灰衣怪人摇了摇头,他微微抬头,眼底露出了几分怜悯与不屑:“先生总是自以为天下无双,可是在那些人眼中,你也不过一肉眼凡胎之辈,江湖出身的井底之蛙,不过有幸窥见了天高海阔,便自诩羽翼丰满能够翱翔九天,到头来,终究还是不自知的蝼蚁罢了。”
“你找死!”
公孙桓大怒不止,他祭起数根断魂针就要和对方一决生死,已经彻底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上官少钦的背叛让他彻底心防破碎。 他总以为自己能够看破天下人心,总是在掌握一切的情况下玩弄着一切,可如今他猛然发现,原来他也一直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这是何等的可笑。 只不过,到了最后他仍是有些傲慢的,那灰衣怪人所说的话,在他听来不过是胜利者的嘲讽罢了,只为激怒他的谎言而已,打从心底,他仍然相信上官少钦出卖自己的动机是因为利益。 实则,此时此刻,被老夫子一封书信请到京中的上官少钦,在面对祁云舟的时候,轻而易举地便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师兄说公孙桓?哈哈——此人不值一提,一个江湖上的泥腿子罢了,哪里值得你我费心,再说了,他自觉一无所有所以才能与天赌命,师弟我可是家大业大,为什么要跟着他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