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定远侯,“父亲当然不希望我过来了。怎么,我嫁了人,就不是侯府的人了?就不是你的女儿了?连侯府也不能回了?”
英国公夫人说着,跨进了门槛,来到定远侯跟前。定远侯皱起眉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个当父亲的,难道还会嫌弃你?这些年,你回侯府的次数还少了不成?我有说什么吗?”
英国公夫人这才缓和了脸色,但是在扫到跪在地上的吴氏时,刚缓和的脸色顿时又变得杀气腾腾,眼神如刀,恨不得将吴氏千刀万剐!吴氏在英国公夫人眼神的瞪视下,缩了缩脖子,有些不敢跟英国公夫人对视。“吴氏,我就知道你是个心里藏奸的。如今看来,我是一点也没想错啊!阳儿才多大?他今年才八岁,你早几年前就让那小六子勾着阳儿不学好,你还是人吗?你干的是人事吗?”
吴氏忙道,“我说了,我跟那小六子根本不认识,也根本——”“啪啪啪啪!”
英国公夫人来到吴氏面前,狠狠甩了吴氏四下巴掌。英国公夫人打吴氏,那真是下了狠手,每一下都是用了十足的力气,那咬牙切齿的劲儿就像是在打不共戴天的仇人。不到片刻,吴氏的脸上就浮现起红红的巴掌印。吴氏捂着脸,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着英国公夫人,她活了几十年,从未被人打过一下耳光!吴氏在娘家是受宠的嫡出千金,谁会打她?嫁人后,更是顺风顺水。就算如今被葛氏折腾,但葛氏顶多就是折腾,绝对不会上手打吴氏。更何况打人不打脸!英国公夫人抬手就朝她的脸打了四下耳光,这简直是对吴氏莫大的羞辱!“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将吴氏心里所有的理智燃烧得一干二净,她现在心里什么念头也没有,只想跟英国公夫人拼命!吴氏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吴氏起身,冲着英国公夫人扑过去,想要将英国公夫人压在身下,狠狠打她的脸,将英国公夫人带给她的羞辱全都还给她!想法很美好,现实就比较骨感了。吴氏是养尊处优的贵夫人,手无缚鸡之力;英国公夫人从小可是跟着学过几手,哪怕嫁了人,但偶尔还是会练练。吴氏跟英国公夫人对上,那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败!英国公夫人抬脚狠狠冲着吴氏的胸膛踹了一脚,把吴氏踹翻在地,痛得吴氏捂着胸口,不停喊疼。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定远侯和葛氏都没回过神。葛氏最先反应过来,怒瞪着英国公夫人,“齐明珠,你别太过分了!吴氏是你二弟妹,你居然上来就打她耳光,还将她踹翻在地,你究竟想做什么?这里是定远侯府,不是英国公府,轮不到你当家做主,作威作福!”
定远侯看到被踹翻在地,脸上满是痛楚的吴氏,也不禁说了一句,“是太过份了,她毕竟是你的弟妹。”
英国公夫人的面上毫无愧疚之色,冷哼一声,“吴氏配当我弟妹?她省省吧!吴氏的心里想的是什么,真当我不知道?吴氏,你给我听好了,你嫁的丈夫只是继室生的嫡子,天生就比原配生的儿子低一头!你心里不就是想着侯府里只有你生的齐睿霖最会读书,最有出息,最得父亲的疼爱。这样侯府的爵位就一定会落在你们二房头上?我告诉你,你是在做梦!”
定远侯听到英国公夫人提起爵位的事情,他就觉得头痛,“你——你老是提——”“我就提了!”
英国公夫人怒吼,“父亲,你就是喜欢和稀泥!可是有的事情不是你和稀泥就行的!就是因为你这和稀泥的态度,让你的继室和二房看到了从大房手里夺取爵位的可能,他们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往死里算计大房!”
英国公夫人今天也是被刺激大发了,甚至都不想给定远侯这个当父亲的脸,“方才吴氏那番辩解的话,我在门外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父亲,我相信你一定是信了吴氏的话,心里也不怎么怀疑她了。可是我不会!我十分,肯定地相信是吴氏收买了阳儿身边的小六子,要他带坏阳儿!这样府里就只有齐睿霖一个最会读书的。这样大房才会被削弱,他们二房才更有机会夺得侯府的爵位!”
英国公夫人说的每个字都说中了吴氏的心里,不过吴氏是不会承认的,“我以往处处忍让你,可你今日实在是太过分!对我动手,我告诉你,我也不是无依无靠的!我吴家——”英国公夫人冷笑着打断吴氏的话,“吴家好大啊!我好害怕吴家啊!去,你现在就去把吴家人都请过来!我正想问问吴家人是怎么教女儿的,居然教出你这般心狠手辣,阴狠歹毒的女儿出来!我告诉你,吴家人敢来,我就敢把你收买小六子带坏阳儿的事情捅出去!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把小六子全家都送去顺天府。我是很相信顺天府尹的手段,保证能让小六子把所有的一切都吐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下!到时候——”疯子!疯子!吴氏感受不到心口的疼,连脸上的疼,一时间也忘记了。吴氏的心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英国公夫人是个疯子!真没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定远侯大为头痛,“你疯了,这是家丑!你怎么能这样做?!”
英国公夫人挑挑眉,“父亲,你说这是家丑?你方才不是信了吴氏的话,认为她是无辜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家丑了?其实父亲你心里也是怀疑的,知道吴氏是有嫌疑的,我说得对不对?”
定远侯一噎,他方才是被吴氏说动了大半,但是不代表他就真的一点也不怀疑吴氏了。“家和万事兴。明珠,你得体谅体谅为父啊。”
葛氏和吴氏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定远侯没有闹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