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宋家摆了两桌酒席,主子一桌,下人一桌,桌上的菜肴比平时略微丰盛一点。锦心也穿上了接近大红色的银红色衣裳,头上戴了一朵粉红的纱花,脸上施了淡淡的脂粉,再也看不出两日前的落魄样。宋国忠看向锦心时,眼底全是满意,与之相反的就是赵氏和宋挽玉了,她们看向锦心的眼神全是冷意,恨不得直接弄死锦心。就这样,锦心成了宋国忠的良妾。眼见着距离宋挽凝嫁进定远侯府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掐指一算,也就只有七天的时间了。宋挽凝按照承诺,给了另外两个丫头她们的卖身契,又给了她们十两银子,便将她们打发出去了。几乎是宋挽凝才把人放出去,赵氏就得到了消息。赵氏质问宋挽凝。宋挽凝慢悠悠回答,“大伯母,人,你已经送给我了。要如何处置,是我的自由,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其实我把人送出去,还是因为锦心。”
宋挽凝说着看了眼赵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大伯母,不是我说,你看人的眼光似乎有问题。锦心就是你挑的,可她来我身边没多久就爬了大伯父的床,这是不是太——咳咳——后面的话,想必不用我说,大伯母你也清楚吧。”
赵氏暴跳如雷,“宋挽凝,你别把我当傻子!锦心那贱人为何爬床,是谁指使的,你真的当我不知道?”
面对暴怒的赵氏,宋挽凝仍然浅笑妍妍,不见半分怒气,“大伯母的话,我可是真听不懂了。我就是为了防止再出一个锦心,因此才打发了那两个丫鬟离开。不过大伯母的好意,我也不会完全不领,我不是将最贵最好的桃舞留在身边了吗?这也算是受了大伯母的好意了。”
赵氏真想生吃了宋挽凝!只是那人已经送给宋挽凝了,要如何处置,她的确没有资格开口置喙。“好!好!我现在就盼着你嫁进定远侯府后,还能如此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
赵氏放下狠话,离开了。宋挽凝挑挑眉,闭口不言。在赵氏离开后,宋挽凝站在窗边,伸手推开窗户,目光又紧紧盯着院子里的梧桐树,心里想着,嫁进定远侯府后,就看不到这树了,真想将梧桐树挖了,一起带去定远侯府,不过这也只能想一想了。桃舞为宋挽凝泡了茶,见宋挽凝正在出神,正打算静静陪着宋挽凝站着。宋挽凝却像是发现了桃舞,回头看了眼桃舞,视线投到桃舞手上端着的茶杯上,笑着道,“一直端着茶杯,你不累吗?放到桌上吧。”
桃舞应了,接着就将手上的茶杯放到了桌上。宋挽凝也找了位置,坐了下来,端起桃舞放到桌上的茶杯,掀开茶盖,顿时茶香扑鼻,于是轻轻抿了一口,便将手中的茶杯重新放回桌上。桃舞看了眼宋挽凝,飞快收回视线,“奴婢看小姐,似乎是有心事。小姐是担心嫁去侯府后的日子吗?”
“不担心是假的,更别提我对定远侯府的情况,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赵氏不是没跟宋挽凝说过定远侯府的情况,说了定远侯府有多少主子,他们的性子如何。还有简单介绍了一下定远侯府有多富贵,有多好。宋挽凝目前除了知道定远侯府具体的主子人数,又知道她未来要嫁的夫君齐睿风身子不好,其他的,她是真的一无所知。赵氏嘴里说的那些,十句话里能有一句可信的就不错了。最可信的就是赵氏不会少说定远侯府的主子,这点,赵氏没必要说谎。等宋挽凝嫁进定远侯府后,一眼就能知晓定远侯府有多少主子。赵氏不会撒这样一戳就能戳破的谎言,没这个必要。只是赵氏说的定远侯府的主子情况,宋挽凝是一句话也不信。就赵氏说的,定远侯府的每个主子都是好性情,为人和善。每个人说的都是千篇一律,像是一个人,这样的话有什么好听的,一听就假得很。宋挽凝倒是想提前派人去调查一下定远侯府的情况,只是要查这些不容易。宋挽凝想了一番就放弃了。“奴婢倒是知道一些定远侯府的情况。”
宋挽凝诧异地看了眼桃舞,“你是怎么知道的。”
桃舞回答,“李牙婆卖人,大多都是往高门大户卖,去过的高门大户不少,定远侯府也曾去过。李牙婆去卖人,总会结交一些府里的人。这样知道的就多了。”
“李牙婆知道,这不奇怪。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桃舞抿着嘴,过了片刻后,回答,“李牙婆之前是听人说好好调教一个丫头,教她琴棋书画,能挣大钱。因此才会用心调教奴婢。只是李牙婆心善,不想将奴婢卖往那青楼画舫,因此才一直留着奴婢。”
“不止是李牙婆心善吧。你怕是也做了不少。”
宋挽凝可不相信李牙婆会心善到为了桃舞而拒绝大笔的银钱。桃舞笑笑,不说话了,她当然做了很多。桃舞不想被卖到那肮脏地儿,因此一直对李牙婆十分孝顺,怕是亲女儿也就如此了。因此李牙婆只带着桃舞往高门大户走,从未想过将桃舞卖去青楼画舫。这些就不必跟宋挽凝说了。桃舞发现她这个主子真的是一个极为聪慧的人,哪怕她没说,但是宋挽凝怕是也猜到了不少。宋挽凝没有对此深究的意思,只问道,“你知道定远侯府什么事,都说说吧。”
桃舞道,“想必小姐应该知道定远侯府有多少主子吧。”
宋挽凝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如今的定远侯有过两个妻子,他的原配妻子郑氏生有两女一子。长女是宫中的丽妃娘娘,不过丽妃娘娘早逝,只留下了四皇子。次女则是如今的英国公夫人。”
这些事情,赵氏可不曾告诉过宋挽凝。就是找赵氏要说法,赵氏也只会来一句,这些如今又不算定远侯府的主子,而且她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就这样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