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凝本就没打算真的去,见赵氏拦了,她也就顺势停下了抬起的脚步,转过身,低头看了眼赵氏抓着她胳膊的手,冷声道,“松手。”
赵氏在确定宋挽凝不会去定远侯府后,这才缓缓送开口。宋挽凝重新将手里的小箱子放到桌子上,“大伯母说定远侯府送来的东西都是真的,那为何其中有那么多假的?还请大伯母为我解惑。”
赵氏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来回变化,煞是好看。赵氏要如何回答,难道要她说,是她将那些东西换了的?这话,赵氏当着宋挽凝的面说不出口。尤其如今在宋挽凝那双似笑非笑的水眸注视下,赵氏的脸更是火辣辣的烫。赵氏深吸几口气,硬是将心头的那股羞耻给压了下去,“挽凝,你那些东西大多都是真的。见好就收,适可而止。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你一定明白这意思吧。”
赵氏可真没有撒谎,从昨天到今天,那么短的时间里,赵氏再有本事又能弄到多少赝品,满打满算是不会超过十样。只是十样东西啊,连总共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赵氏真心觉得她一点也不过分!偏生不知道宋挽凝的眼睛是怎么长的,东西才送过去多久,片刻功夫有没有?宋挽凝就一下子找出了四件假的。这份本事,赵氏也不能不说一句佩服。宋挽凝笑了,被赵氏无耻的话给逗笑了。赵氏的话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我只拿了那么几样东西,给你的大多数东西都是真的,你就知足吧,少得寸进尺,非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走。赵氏和宋挽玉被宋挽凝笑得心里发毛。宋挽凝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笑意,眉梢眼角间却还残留着浅浅的笑意,“我这人啊,最不会的就是见好就收,适可而止。要么现在就把拿了的东西还给我。要么,我立马把东西全都送回来。定远侯府,我不嫁了。大姐你赶紧准备准备嫁去定远侯府吧。”
宋挽玉俏脸一白,尖声反驳,“我不嫁!我不嫁!”
“这可不是大姐你说了算的。要是我不嫁,宋家就只有大姐你一个人能嫁了。到时候大姐你不嫁,谁嫁呢?”
赵氏咬牙道,“宋挽凝,你非要做得那么绝?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一家人!”
宋挽凝凉凉补充,“马上要分家的一家人。大伯母你的记忆似乎不太好,你是如何害挽如,又是如何害得我父亲重病,你真的当我都忘记了?”
赵氏气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喷火的双眼恶狠狠瞪着宋挽凝,后者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话,我都放在这儿了。要不要做,那就是大伯母的事情了。我给大伯母的时间是今晚晚膳之前。”
宋挽凝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大伯母可别存着能漏下一两样的东西的想法。指不定我心情来了,我就一样一样的查。总不过加起来就三十一台箱子。就是全都查,也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宋挽凝好似是担心刺激不够赵氏,拍了下脑袋,又加了一句,“看我这记性。我忘记跟大伯母说了,只要再被我发现有一样东西是假的,那么我不会再来找大伯母了。大伯母就赶紧做好让大姐嫁进定远侯府的准备吧。绣心,咱们走。”
“是,小姐。”
绣心立道。离开时,绣心转身,暗暗给了赵氏和宋挽玉一记鄙夷的眼神。被绣心一个丫鬟鄙夷,赵氏顿时气了个仰倒!只是赵氏这会儿也没有时间生气了,忍着流血的心痛,对宋挽玉道,“把那些东西拿出来。”
像是红宝石珍珠步摇,羊脂白玉手镯还有粉色珍珠项链等好东西,都在宋挽玉的手里。赵氏也只是拿了几件瓷器和书画。书画这些东西都是给宋国忠的。谁叫宋国忠好这一道呢。听到要将手里的首饰拿出来,宋挽玉的眼里满是抗拒。赵氏刚被宋挽凝气了个半死,见宋挽玉又如此不配合,冷哼一声,“你不愿意拿出来是吧。行,那你就别出来,好好留着。”
宋挽玉心里一喜,只是这份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赵氏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她吓个半死!“何止是你手里的那些东西,就是定远侯府送来的所有东西,全都给你。你也别想着让宋挽凝代替你嫁进定远侯府了,你拿着那些宝贝,自个儿嫁去吧!”
宋挽玉害怕了,漂亮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可怜兮兮地抓着赵氏的袖子,“娘,我——我不要嫁进定远侯府,我不要啊!”
赵氏心里一痛,强逼着自己移开视线,冷声道,“不想嫁进定远侯府,还不赶紧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一样也不许留下!”
宋挽玉知道想将那些东西留下是不可能了,流着泪水点头,嘴里不停骂着宋挽凝,“以前怎么不知道宋挽凝那么小气!那么多好东西,咱们只拿了那么几样啊,她都不愿意给!我真是恨死她了!恨死她了!”
宋挽玉算是骂进赵氏的心里了,只是再恨,也只能将东西还回去。天还没黑,赵氏就派人将东西送到宋挽凝的手里,不多不少,正好十样。赵氏可能是气不过,让送东西的人对宋挽凝说了一句,“我家夫人说了,二小姐若是想查,那就好好查,一样一样地查。”
宋挽凝闻言,挑了挑眉头,却没说什么,像是没听出赵氏赌气的意思。等人离开后,绣心才道,“明明当了贼,还好意思指责小姐。”
绣心说完后,看了眼送回来的东西,“小姐,要不要再好生查查?万一大夫人真的还扣下了什么东西呢?”
在绣心眼里,这些东西全是自家小姐拿自个儿换回来的,那是一样都不能少!给谁,也不能留给害了小姐的人,绝对不行!“不用。只一天的功夫,大伯母能找到十件差不夺的东西,已经够有本事了。她不可能还扣下什么。所以没有查的必要。”
绣心也不再问了,小姐既然说没有,那就肯定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