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日过去,宋家二房还是毫无动静。除了宋挽如不停找宋挽凝哭诉,要么去找林氏哭诉的声音,宋家二房其他人再无别的动作。宋家大房。宋国忠,赵氏还有宋挽玉围坐在一张红木八仙桌,三人的脸色都十分阴沉,十分难看。这时,一穿着天蓝色水纹衣裳,年约十岁的男孩,长得有些痴肥的孩子来到赵氏身边,“娘,您不是说了,只要我把那绒花给了宋挽如,就会好好奖赏我吗?这都几天了,什么也没有。”
男孩便是赵氏的儿子宋璋,今年十岁,倒是有继承宋家男儿的好容貌。不过宋璋爱吃,无论是赵氏还是孙氏都过于宠溺,由着宋璋。因而宋璋不过十岁,长得十分圆润,是个吨味十足的小胖子。瞧着多了几分傻气骄横,少了几分灵气。赵氏心里正烦,但是对着宋璋这个儿子,也不好发火,于是柔声道,“璋儿去你祖母那儿。你祖母那儿有新鲜做好的点心,正等着璋儿去吃呢。”
宋璋一听有好吃的点心,立即不缠赵氏了,咧嘴一笑,转身就走。宋璋离开后,宋国忠沉着脸开口,“我当初就说了,让挽玉乖乖嫁进定远侯府!可你们倒好,非要挽凝嫁进去,看看如今生了多少波折!”
宋挽玉俏脸一白,尖叫道,“不!我不嫁!我死也不要嫁进定远侯府!”
赵氏伸手拍了拍宋挽玉的手背,以示安抚,嘴上道,“老爷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明明二房的人冷血无情,我们好心给挽凝找了那么好的亲事,他们不感激不说,居然还不愿意。如今闹出那么多事,都是因为二房不识好歹!”
宋挽玉连连附和赵氏的话,“就是!就是!”
宋挽玉心里是恨透了二房的人,他们要是乖乖答应,那就没这些事了!她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宋挽玉是不会去想,宋挽凝要是真的替她嫁进定远侯府,她的一辈子就毁了!世上有哪个女人愿意心甘情愿地守一辈子活寡!谁都不愿意!宋国忠私心里清楚事实不是赵氏和宋挽玉口中说的一般,只是妻女毕竟是他最亲近的人,二房的人自然比不过他们,于是他缄默了。好一会儿,宋国忠才再次缓缓开口,“现在也别说这些了。你也看到二弟他们的态度了。看他们的样子,根本就没打算妥协。”
宋国忠说着,看了眼赵氏,“你不会真的想告官抓挽如吧。你赶紧给我打消这念头!宋家要是出了一个当贼的女儿,不说宋家女儿的名声全都毁了,还会连累我的仕途!”
说到最后,宋国忠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眼底满是对赵氏的警告。对宋国忠而言,没有任何事,任何人比他的仕途更重要!赵氏心里一跳,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讨好,“老爷说的是哪里话。我是那样不知好歹的人?咱们是夫妻,我当妻子的自然会为老爷着想。我只是想用挽如威胁二弟他们,可没真想报官,影响宋家的门楣。”
宋国忠“嗯”了一声,算是将赵氏的话听进去了,但还是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二弟他们并没有为了挽如牺牲挽凝的意思。”
赵氏眯着眼,凌厉渗人的阴光从那条细微的缝隙中射出来,犹如暗夜里露出獠牙的三角眼镜蛇,瞧着就令人毛骨悚然,“是我低估了挽凝那丫头,看来那是个狠心的,连亲妹妹也不顾。好,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亲妹妹,她可以不顾,那亲爹和亲娘呢!她宋挽凝是不是也能不顾!”
宋国忠吓了一跳,在触到赵氏那阴冷的眼神后,知道她是认真的,立即压低了声音,“你疯了!娘还在,你要是敢对二弟做什么,娘不会放过你的!”
宋国忠说完,面露难色,似乎是下了什么痛苦的决定,接着郑重看向宋挽玉,“别闹了。二弟他们既然不妥协,就让挽玉乖乖嫁进定远侯府。”
宋挽玉面露惊恐,高声反驳,“不!我就是死也不会嫁进定远侯府!”
赵氏也道,“老爷,现在就是我愿意,也不行了。齐二夫人(吴氏)对挽凝很满意,说是一定要挽凝嫁进侯府,不要挽玉。要是挽凝不嫁,定远侯府答应老爷的事怕是——”宋国忠的脸色难看极了,这一刻,他对二房的不满也达到了极点!任何事,只要一旦威胁到宋国忠的仕途,他心里那一点点的良心就会立即湮灭!宋国忠面上狰狞一片,一手紧握成拳,上面青筋凸起,宛如蜿蜒盘旋的恶龙,渗人至极,“你想怎么做?”
赵氏心里一喜,她知道宋国忠这是答应了,于是忙道,“老爷放心。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真的对二弟做什么呢。只是威胁一下二弟他们,只要挽凝乖乖嫁进侯府,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这一点,老爷只管放心。”
宋国忠虽然没开口回应,但是赵氏心里清楚,他这是默认了。赵氏接着道,“具体该如何做,我已经有了想法。老爷只需要将母亲安抚住,让母亲站在咱们这一边就行。”
这一次,几乎是在赵氏话落的一瞬间,宋国忠就点头了。赵氏得意一笑。转眼又是五天过去,宋挽凝正坐在临窗的美人榻上看书时,外面又响起了吵闹声。听到熟悉的声响,宋挽凝眉头一蹙,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绣心眼里满是厌恶,“小姐,奴婢去打发三小姐吧。”
宋挽凝摆摆手,“不用,让她在外面哭,她哭累了,闹累了,就会离开,去娘那儿继续。”
哪一次不是如此呢?绣心见宋挽凝清丽的眉眼间透出疲累之色,心疼不已,开口说道,“小姐,奴婢为您按按吧。”
宋挽凝点点头,闭上眼睛。绣心则来到宋挽凝身后,两手各自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到宋挽凝的太阳穴处,轻柔地按了起来。“小姐,大夫人那儿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他们是不是放弃了?”
宋挽凝扯了扯嘴角,“放弃?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说他们在酝酿更大的事罢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左右不过这些日子了。”
绣心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