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陆续来赶海的人,已经有不少听见这边的动静,不由都赶过来看热闹。今儿赖子皮来得是最早的一个,因为他没吃晚饭,饿得很了,就想着早点来海边看看,有没有谁收着好东西,要一点回家赶紧烧了,祭他的五脏庙。结果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忙着跑过来,本来见是莫山海在这,不打算看热闹的,却突然看见那地上,渔网里兜着个人。张佳芳又在那里哭天抹地的,这样的热闹他怎么能错过?因为不明白情况,现场又有他不好惹的人,所以一时间他也没说话,就抄着手在一边看着热闹。张佳芳见人越来越多,于是来了胆子,哭嚎的声音更大。小白菜式哭唱,连着唱了两三遍,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清了之后,才变成哀哀哭泣,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良缘不得不佩服,这人也是很有演员的天赋技能。张佳芳往莫小马身上一趴俯,莫小马被压的下意识吐出胃里的海水,喷了张佳芳一脸,惊楞的她都忘了哭。好咸!“相公,你没死啊,太好了,呜呜……吓死我了,我们回家,回家……”张佳芳也不是个真傻的,她一早就摸过莫小马的鼻吸,之前以为他是装的,所以一个人在那卖力的表演。本想着讹诈点莫山海家的银子,哪知莫小马被她这样轻轻一压,就憋不住装不下去了,真是个没用的!偷鱼的事不能被人知道,所以还是赶紧回家的好。结果张佳芳愣是解了半天,都解不开那渔网。“来个人帮忙解开这死东西啊!”
张佳芳要不是扯不断这玩意,早给扯了。良缘冷笑,真是当其他人都是傻的了。果然,有人忍不住问道:“这小马兄弟,怎么在这渔网里啊,莫不是撒网捕鱼,把自己给捕进去了?”
这是赖子皮的声音,他看了一会,结合之前莫山海家地笼被倒空的事,有个大概得猜想,所以故意那么说。他一说完,顿时人群中轰然而笑。而张佳芳像是得了什么提示似的,突然猛的点头,又摇头。“我们不是撒网的,我家相公是来下地笼的,然后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在这里设了陷阱,害的我家相公差点没命,呜呜……”张佳芳像是说着了伤心处,竟又呜呜哭起来。莫小马这会也清醒过来,看到王大夫张口就是破骂!“呔!你这老头往日里,我敬你是大夫,你却如此歹毒,撒网想要把我淹死,我是怎么得罪你了!今儿个得好好说到说到!”
这会的莫小马似乎得了失忆症,一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被网给兜住。好会颠倒是非黑白的夫妻两,真真是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网是我挂的。”
莫山海出声了,他实在是听不得莫小马辱骂王大夫。“你?我跟你又有何仇怨,你忒歹毒的要淹死我?”
莫小马见是莫山海,也不惧怕他,现在人多,他就不信,他们还能把他怎么着。“那一片有我下的六条地笼,村里人应该没有不知道的。你被渔网网住,只能说你眼瞎,没看见那么多竹竿,被兜住也是必然。”
因为地笼轻,海水涨退潮时,不用竹竿固定在滩涂地面,会被海水冲卷走。所以大家下地笼时,见水面露出一节的那些直立的竹竿,都知道,这里已经有人下过地笼了,根本不可能重复去下的。“真没见过,才开始退潮,水还那么深,就下地笼的。再者,也没看到你拿地笼过来,只见你拿了两只水桶,你根本就是来倒我的地笼的吧!”
哦……围观众人顿时明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你你胡说,你你你含血喷人!”
莫小马一见要糟,连忙否认。莫山海不吃他那一套继续道:“自从三日前我的地笼被人偷倒后,王叔每日早早的就来看守,等着退潮,让那些手短的贼没有机会可乘,才得以让我收了三日的地笼。收货还不错,每日也能卖个小几两银子。就知道会有那想着不劳而获的人。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昨日王叔就故意说他,今日要去山上采药,果然你就来了。却不知王叔并没有去采药,等的就是你!我不需要你承认,你来偷我地笼里的海错是事实。我知道就行。大伙知道就行。这次渔网就是个警告,若再有下次,那水底下下的可能就不是地笼了,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伤了残了,也怨不得旁人。三日前之事我也不予追究。今日之事你也算得到惩罚!你们走吧,不要再做这等孬事。并不是我怕事,不敢把你怎么样。我是还念着我们莫家村,都是同一个老祖宗的,不想让他们在九泉之下,看着后人因为点小利做那偷盗的事,而寒心。”
在场众人对莫山海说的话,不由感到佩服。要知道那鱼拿去卖的,可是真真的真金白银!这莫山海是个有度量的,是个好后生。“我们这边海域那么宽,每家独占几块海滩都有余,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的地笼被偷了。否则就像山海说的,后果自负!若莫家村容不下你,那就离开我莫家村吧!”
村长突然的出声说话,吓的在场所有人都静若寒蝉。村长见他的话把众人震慑住了,很是满意。“都散了吧,该收地笼的收地笼,该赶海的去赶海,马上都晌午了,你们都不要吃饭了!”
村长威严的一说,人立马散个七七八八。村长走到莫山海身旁,拍拍他的肩点点头,也赶他的海去了。临走时朝着王大夫说道:“王老兄,有空来家里坐坐,我们喝两杯。”
“诶,嘿嘿好好,今儿下晌无事,不如你来我这。咱兄弟两好好聊聊!”
“好。”
村长知道王大夫一向是于是不会串门的,不如他去他那方便。莫小马和张佳芳早就灰溜溜的溜走了。莫山海见该走的都走了,准备下了海去收地笼。不是他们不想追究莫小马,捉贼拿赃,他们对于上次偷鱼的人确认不了,只能自认倒霉。不过经过这次的震慑,相信应该不会有人再敢偷他的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