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课,又是数学课,这时候夏良已经睡醒了,拿着签字笔在练习册上画画涂鸦玩,而额头一块创可贴的班主任,上课铃响起后,没有急着讲课,而是率先说了下昨天的事情。“关于昨天的事情,学校本来是打算对夏良同学严加处理的,不过被我压下来了,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呱呱呱的说了半天,反正意思就是他宽宏大量,原谅夏良了,还帮夏良向学校求情。不少同学听得感动不已,对班主任投去钦佩感动的目光,让班主任心里着实暗爽。而夏良,因为事情已经被姚叔叔解决,也就懒得揭穿对方或者挑衅,玩自己的。夏良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距离学校不到一公里外的老城区中……一条到处写着“拆”,看起来有些历史的老城区巷子中,一家巷子深处的网吧中,生意寥寥无几,没几个人上网。“老板,拿几瓶水。”
一个胖子满头大汗的来到前台,买了五六瓶饮料后,蹬蹬的踩着铁板阶梯,上了网吧二楼。网吧二楼堆着一些杂物,阳台上却放着一个台球桌。台球桌的边缘光滑无比,绿色的绒毛桌面有好几处裂痕,周围的球袋也没了网兜,只有一个空洞。这是一台很老的台球桌了,起码十多年历史了。台球桌边围着三个人,正是昨天抢了夏良钱的“初中生”一行人。胖子“鹅蛋”将饮料拿了上来,几人暂停打台球,开怀畅饮。“下午别乱跑,晚上去收钱哈!”
初中生喝着一瓶可乐,沉声叮嘱。“老大,你说那个小子会拿钱来赎钱包吗?那可是一万块啊,都可以买几个手机了,什么照片重新照呗!”
黄毛青年忍不住说道。“管他的,他不来的话就算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初中生一愣,似乎觉得黄毛说得有道理。“不,我想他会来的。”
鹅蛋却似乎不认可。“死胖子,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黄毛不服气。“老大,你把钱包拿来我看看。”
胖子鹅蛋没有理睬黄毛,而是向初中生伸手。初中生掏出钱包递给鹅蛋,鹅蛋打开钱包,推开装在里面的钱,指了指里面的照片。“这张照片那么老,颜色都发黄了,肯定是以前的老照片,现在是个人的手机都可以拍照,那个学生崽为什么那么在乎这张照片?很简单……”鹅蛋因为脸肥而显得有些狭小的双眼流露出一丝黯然;“他妈已经死了,没法手机合影了。”
“那是一个……没了妈的学生。”
鹅蛋说完,将钱包塞给初中生,有些闷闷不乐的走到一边,坐下喝饮料。望着太阳的方向,缓慢抬起饮料瓶,咕噜一口,喝个饮料硬是被他喝出啤酒的沧桑来。初中生低头看着手里的钱包,眼里刚才还洋溢的兴奋渐渐黯淡。“来,老大,打台球,该你了。”
旁边黄毛见状,急忙伸手拉了拉初中生,递给他台球杆。等初中生低头去打台球的时候,黄毛狠狠瞪了一眼胖子鹅蛋。“这死胖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老大的父母……”正当几人打台球的时候,突然响起上楼梯的脚步声。一前一后两个人,缓慢的走上二楼来。“大勇,那么多年没见,现在在哪里混啊?”
走前面的,是网吧的老板,一个60多岁的中年汉子,面色古板,身体消瘦,不过背心下遮不住胸口隐隐的刀疤和纹身。“别提了,进去了好几年,刚出来。”
走在后面的是一个光头大汉,身高接近一米九,浑身上下肌肉结实无比,不过满脸都是略微憨厚的笑容,任谁看了都觉得和善。他的脖子上有几处明显的红色伤疤,看起来像是小范围的烧伤。“我记得,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和我哥他们来这里打台球,没想到古老板你还保留着当时的台子啊?”
大块头“大勇”一脸怀念的四处打量,然后看向阳台上的台球桌。“一号桌一直留着,偶尔会有一些老伙计来玩玩,不过这里快拆了,几年后就变成商圈了。”
网吧老板咳嗽了两声说道。“那就可惜了!咦,还真是一号桌,那个缺口还是我哥喝醉酒敲破的,结果被古老板你一顿揍,哈哈!”
大勇哈哈笑着说道,眼里满满的追忆。“可惜啊,你哥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做什么不好,去金三角那边……唉!”
网吧老板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深深叹了口气。“都是女人所累,要不是为了那个女人,我哥也不会去赚那笔钱,结果在金三角没了。”
大勇提到自己的哥,眼里有些悲伤,不过随后又恢复了笑容。“不过很快那个女人就莫名其妙的跳楼了,我想他们在下面应该还可以再见的。”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和快意,不过随后消失无踪。但是那一瞬间的眼神,躲不开敏锐的网吧老板的眼睛,不过网吧老板当初听闻那个女子跳楼自杀的消息后,当时就明白了什么。“那些生瓜蛋子是?”
大勇看到了台球桌前的初中生几人。“几个小混混,没啥出息,你要是看得顺眼,带带他们。”
网吧老板淡淡的说道。而这时候,打台球的几人,也注意到了到来的两人,黄毛赶紧上前两步,一脸狗腿子笑容的打招呼:“古叔,好久没看到你了,身体可还好,这位大哥是?”
网吧平时都是古老头的儿子打理,古老头很少露面,今天是因为大勇拜访的缘故才亲自来网吧的。“这位是吴大勇,你们叫大勇哥吧!他是这条街出来的,你们的前辈。”
古老头面色不便的说道,似乎对谁都是古板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