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的算计十分明显,就连一边的丫鬟们都听出味儿来了,可是这个傻傻的五小姐竟一点也没有听出来,而且还万分配合着秦姨娘的话对大小姐进行攻击。
“用得着你说?本小姐自然知道要说什么,若不是你们方才的胡乱的说话,本小姐早就说了。”
苏琼儿此时不是一般的嚣张啊,她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自己在苏府里的位置是什么?这样的智商还真是堪忧。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苏琼儿居然一把便将玉竹托盘上的帕子人拿走。
“五小姐,不可。”
玉竹吓得脸色苍白,这帕子可是小姐绣了好几日的啊,无论是选布料还是劈线,花在这帕子上的功夫颇深,万不能就这样让五小姐给糟蹋了。
苏锦绣也没想到苏琼儿会来这一手,她清冷的双眼微微一眯,朱红的唇角拉出一条直线,这东西让贺氏做了人情也就罢了,可没有那个必要让这个庶女毁了,这种等级关系可不一样。
“苏琼儿,我劝你最好还是将帕子原封不动的放回去,那可是真丝布料,若是挑出细丝,只怕柳姨娘也保不住你的这顿板子。”
当真是个可笑的苏琼儿。
苏琼儿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不仅没有放回去,而且也丝毫不惧苏锦绣的警告,她冷笑道。
“苏锦绣,你以为你是谁?你当你自己是谁?哼,别以为你出生得经我早地位比我高就了不起了,我还就告诉你了,今日这帕子我可是毁定了,……啧啧啧,看看这帕子,绣得还真是好啊,针脚细密,配线得当,原本普普通通的野花竟叫你绣出了灵动来,不过绣技再好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绣绣像桃花这样的不堪入目之花?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就不应该在苏府里出现。”
说罢,苏琼儿便就要开始撕帕子。
一边的秦姨娘看到这里,暗暗发出得意的笑来,苏琼儿要是犯起糊涂来就是贺氏拿她也没有办法,更何况是这个小小的苏锦绣?
苏琼儿本就是个庶女的身份,可是心却比天高,要与嫡出的小姐比个高下,而偏偏这老爷又极爱她这一套时不时的宠着便养成了她这般的性子来,她本就不喜苏锦绣的到来,再加上她们之间早有过节,这积下来的仇正好在这里一并的给报了。
苏锦绣啊苏锦绣,不是她们容不下你,而是你根本就不应该回来,好好的呆在庄子上多好啊,虽说日子苦了一些,可还终究能留下条命来,来到这苏府,想来也没多少好日子过了。
“好啊,你撕,你尽管撕,若是你不怕百里府不快,你就尽管撕。”
就在众人拿这位五小姐没有办法的时候,苏锦绣突然开口大声的说道。
苏琼儿的手果然顿住了。
什么?
百里府?
她撕一条帕子与百里府有什么关系?苏琼儿是个庶女不错,可这京都之内哪个府惹不起她还是知道一些的,这百里府就是其中之一,它是一个连老夫人想要高攀也高攀不上的府,也是贺氏要对其点头哈腰的府。
“哼,你,你胡说什么,什么百里府不快?苏锦绣,你可莫要胡说八道。”
苏琼儿有些不确定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秦姨娘不是说苏锦绣绣了好东西要拿献给贺氏的吗?不是想在贺氏面前邀功请赏的吗?怎的与百里府有关系了?
她悄悄的看向秦姨娘,可是秦姨娘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苏琼儿顿时明白了,想来这苏锦绣是吓唬她的吧,哼,果然是贱人没错了。
苏锦绣冷哼,看苏琼儿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我的话你可以不信,你也可以现在就撕了它,不过,你却要好好的想清楚如何承担百里府的怒气。”
说罢,苏锦绣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种人是不给她脸她反而要脸,给她脸她反而不敢要了,苏琼儿此时就是这样的人。
苏琼儿越发的不敢确定了,一时间竟犹豫了起来。
秦姨娘有些着急了,这个苏琼儿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她悄悄的踏上前去,低声再道。
“五小姐,婢妾已经探听过了,这几日苏锦绣在院子里就是绣这个的,前些日子她可是得罪过夫人的,而且夫人也是夫明了态度的,百里府送了许多高贵鲜花进来,可独独就给秀院桃花,这就是夫人对她的不看中啊,她为了能够抚平夫人的怒气,所以才绣了这东西送过来的,五小姐,您也别忘了,大小姐翻过了年可就十四了,明年就可以说亲了呀,……那四小姐都已经在暗暗的说亲了,更何况是她?”
一桩婚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这不言而喻了,出嫁就像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投得好便能彻底的翻身做主人,若投得不好,下半辈子便就继续受苦受难吧。
苏琼儿猛的醒过神来,秦姨娘说得对,苏璎儿都开始准备说亲了,更不用说是这个苏锦绣了。
“哼,小贱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我就是不要让你得意,不要让你在夫人面前出头。”
苏琼儿脑子一热,伸手便就又要开始撕。
众丫鬟看到这里,整个胸口里的气都提了上来,真撕啊,那可就太可惜了,上好的帕子比宫里绣的还要好看。
然,就在这时,一道男子的声音喝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吓了一跳,回过头去一看,便见了三个男子站在廓下正看着这边,为首的是一个身着暗青色长袍,面容威严无比的苏崇,而他的身侧则站了两个俊美的年轻男子,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沉着稳重。
苏锦绣呵呵一笑,这世间可真是小啊,不过是送个帕子先是遇到了苏琼儿秦姨娘,再又是遇到了苏崇苏枫和苏柏三父子,若是再加上贺氏和叶姨娘柳姨娘,这一大家子可算是聚齐了。
“啊。”
苏琼儿看着苏崇那张能吓死人的表情,再加上她本就心虚,手一抖,那真丝的帕子便从她的手上滑落下来。
苏锦绣一惊,眼疾手快又稳稳的将那帕子接住。
好险啊。
若是这帕子真的掉下去了,可就真的毁了,看到那地上尖尖的草没?稍稍一挂,便就要勾丝。
苏崇的脸更黑了,沉声再喝,“你们,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