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贺氏的脸上,此时贺氏饶再是苏府主母她这一巴掌受的也一点不冤枉。
“母亲息怒,儿媳,儿媳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啊。”
“够了,你不要在这里跟我说你不知是怎么回事,你是这苏府的主母,这祭祖又是你一手促成,如今出了事,你,你竟然告诉我不知怎么回事?这样的借口,你以为可以哄我过去吗?”
苏老夫人的脸色铁青,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想要将这个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她又不是笨蛋,这个贺氏在她的手底下过活也有十三年之久了,她又如何会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当年,她是看不上明氏生下的那个孩子的,她自持贺州嫡女的身份一入门便就想着要如何的让苏锦绣消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而她也成全了她的想法,毕竟那明氏不讨喜,生下的这个女儿将来也不怎么样,眼不见为净的她对此事不闻不问。
她将苏锦绣送到庄子上去,起先还会回报着她在庄子上的情况,可是后来见她没什么态度以后便再也没有报过了,而如今,又说什么要一家团圆了才好才提议将这个嫡长女给接回来。
哼,接回来便接回来吧,与她又有何干?可是没想到,接回来之后,却是如此的设计?
而更可笑的,设计也就罢了,居然没有设计成功,竟还连带着她也险些受着无妄之灾,这就是贺氏的不对了,她可是苏府的老夫人,她暂时还不想这么早的就去见佛祖。
贺氏的脸越发的惨白了,暗暗咬着牙。
人人都说这苏府后宅里的事都是她在做主,可是又有谁知道这真正做主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看似什么也不管的老夫人呢?只要她不想要做的,她便会命了苏嬷嬷来递个口风,而她也只能咬着牙去做,看看那个新晋来的叶姨娘,不就是这位老夫人暗暗插手所得的吗?她说,那叶姨娘长得一副旺子之相。
“母亲恕罪,都是儿媳不好,儿媳错了,日后在这方面儿媳会更加精细一点的。”
“哼,精细一些?我还是劝你不要再在这方面作文章了吧,那种计策用一次就够了,若是用多了让外头人知道了还真的以为我苏府是个不祥之地呢。”
贺氏又是一咽,她的意思是,朝苏锦绣头上泼脏水这事儿,不能再用了吗?
那怎么可以,这可是对付苏锦绣的好法子,更是让她消失的好计策啊,更何况,她,她将这事儿谋划了十三年,怎的说不用就不用了呢?
“母,母亲?”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若是没有玉代这事儿或许你的谋划可以成功,可是有了玉代一事在先,再加上她主动提出想要回庄子上,这事儿就不能简单的从那上头看了。”
老夫人又一把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贺氏脑子猛的一嗡,看来,此事是真的不成了。
老夫人看着一脸惨白的贺氏,一声冷哼,“你也不用着急,且留她个一两年再说,待到及笄了,你是她的嫡母,你替她择一门‘好’亲事将她嫁出去便罢了,何苦又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过个一两年?嫁出去?
贺氏暗中冷笑,她也想这么做啊,可她最怕的是这一两年之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才急着让她过来的。
原本按计划她被王嬷嬷请入偏厅,用着厅里的迷药将她弄得迷迷糊糊,而后再在祠堂当着所有人的面看着她头顶上的帘搭子着火,再顺理成舟的说一句,“不祥之人,惹了祖宗生气”之类的话便就能成功的再将她送回庄子上去。
如此一来,也能给苏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和外头那些个要看她苏府好戏的人一个“交代”了,不是她这个做嫡继母的心狠扔下前夫人的女儿不管,而是实在是招不得回来啊,她的命格太硬太冲与祖宗不合,这样也就全了她的面子,更让外头的人知道她这个嫡母不好做。
当然了,这个嫡长女一但被送上庄子,是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了,或许是她的命真的不好就这样死在了路上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她心头的这根刺则就轻而易举的给拔出来了,她便就安安稳稳的坐着苏家主母之位,一生无憾。
可是,这一切都被这几次三番的意外给搅黄了,而且还被老夫人给重重的打了一巴掌,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可是老夫人,这苏锦绣不简单,我们……”
不简单?
苏嬷嬷看了一眼贺氏,眼中透过微微的失望,她做了十三年的苏府儿媳,居然还不知道老夫人听不得什么吗?她最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在她的面前说什么人不简单,不凡之类的话,尤其是在苏府,这苏府可是老夫人一手给弄起来的,哪个不简单还能不简过老夫人了去?
果然,老夫人将手重重的拍在一边的小桌了,“够了,什么不简单?只不过是一个被你送出去十三年的人,她又哪里不简单了?就算她不简单,那你这个主母是死的不成,这苏府的舒适又是个死的不成?够了贺氏,你不要再在这里跟我提这个苏锦绣了,她如何处置那是你的事情,你才是这苏府的主母,难道还要我这个婆婆来教你怎么安排这后府的人不成?”
“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今日之事万不可让崇儿知晓,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一道道的威压压在了贺氏的头上,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而看老夫人此时的模样只怕是不想再提及此事了,而苏锦绣经此一事之后,便可顺利的留在苏府了,她也要像一个嫡母一样,多照应一个女儿。
不甘心,她还真是不甘心啊,她也是个骄傲的,堂堂贺州之府的嫡女嫁为继室本就是矮人一头,以前那些个同辈的小姐们看她的眼光都是透着颜色的,所以,她如何能忍哪。
不过,她此时只怕是不能忍,也得忍了。
她深深的低下头去,应了声,“是,母亲,儿媳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