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为他请兵的。到时数百官兵一来,他不信江漓还能有本事再逃脱。但那衙役接过信封,却犹豫着没动:“可是……”“还有什么好可是的!”
崔主簿打断他道,“华熙阁发生的事你不也亲眼见了?那必是妖术无疑。你再好好想想,咱们镇上一向太平,可自从江漓冒充神女弟子以来,才半年不到,就接二连三地闹出人命来,这还不够证明吗?”
衙役有些被说服了。顺着崔主簿的话,他又想到了当时自己被草藤勒住脖子的绝望,现在还觉得后怕不已。江漓如此可怕,而自己对她动过手,已然得罪了她。与其等着日后被她杀,只能先一步杀了她……衙役想通之后,起身正要离开,崔主簿却又突然叫住他说:“你再派几个人守在镇上的各个出口处,以免那妖女想要提前逃跑。若她真要逃离铜雀镇,也不必拦她,只需远远地跟在她身后,摸清她的行踪即可。”
“另外,再把尉迟宇给我抓起来,若他赶反抗,直接就地格杀,免得他中途再坏我好事。”
衙役对看守出口没什么意见,但是格杀尉迟宇……他眼神震了震,忍不住提醒崔主簿说:“若尉迟宇死了,只怕没法给尉迟家交代。”
“交代?”
崔主簿冷笑道,“自然是妖女在铜雀镇大开杀戒,杀了咱们的好乡丞。”
衙役听了,这回没再质疑什么,收好信封便匆忙离开了。衙役离开后,崔主簿又吩咐家里的仆人,把院子里和院子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部给挖掉砍死,不留任何活的植物。若他猜的不错,江漓应该是能操纵花草树木杀人。江漓说过,如果赵羽出事,就要找他来索命。崔主簿回想赵羽当时的伤势,猜测他可能是活不长了。所以在援兵没有到来之前,他只能先用这种办法保护自己。一旁的崔夫人尚不知道华熙阁发生了什么,但她听了崔主簿和衙役以及家仆的对话,多少还是猜出了点儿什么。待崔主簿安排好所有事宜后,她突然犹豫着开口道:“老爷,我另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崔主簿疲惫地按了按眉心说:“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崔夫人道:“我方才听你说到妖女什么的,倒是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我听娘家嫂子说过几嘴,说是荥水县最近来了一位云游的天师,身怀仙法,四处解经讲道,还能驱邪魔,治疗疑难杂症。”
“又说他在荥水县救活过许多垂死之人,还能助人飞升,如今门下已有许多弟子,日日听他讲经……总之说的玄乎其玄。我先前是不信这个的,所以听过也就忘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是有了江漓的例子在前,万一对方真会仙法呢?反正荥水县距离我们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脚程,不如派人去把天师请来,求他救治姝儿?”
崔主簿闻言,沉吟片刻道:“请,现在就派人去请!”
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一丝希望,为了女儿,他也要试试。而且,如果对方真有仙法,倒是刚好还可以替他捉了江漓那个妖女。崔夫人得了应允,也不再耽误,出门便安排去了。不久,请来的大夫终于到了府上。崔主簿尚算幸运,手臂上挨的那一刀并没伤到筋骨,但伤势也不算轻,包扎后得有些时日不能动用胳膊。而回春堂里的赵羽,却远没有崔主簿幸运,张妙手光是为他处理后背上的伤口,就花了近两个时辰,怕他脾胃也有损伤,甚至连汤药都不敢多灌。张妙手做完了自己能做的,此时的赵羽虽然不再呕血,但面如金纸,也没比医治之前好到哪儿去。总之,剩下的事只能听天由命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看向江漓说:“赵羽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人我先替你照看着,我观你脸色也不好,你不如先回家换了衣裳,休息一会儿再来守着他。”
江漓并不想去休息,不过,张妙手的话倒提醒了她,她的衣裳在坠楼时被烧坏了,身上披的还是赵羽的外衣,上头又粘了不少赵羽呕出来的血迹。看起来狼狈而又肮脏。江漓心下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到,赵羽习惯讲究,他肯定是不喜自己这样的。她确实该回家换套衣裳了。江漓朝张妙手道了谢,急匆匆回了趟家,可她刚走到大门口,恰好迎面碰上青松学馆的董先生,以及他怀里抱着的小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