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小馒哀求的眼神,江漓最终还是没能硬下心肠,她叹了口气道:“娘答应你,我们救醒他,等他醒了,再给他留一些能充饥的东西。”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江漓放下小馒,大致检查了一遍男子的伤势,然后把人拖到水潭边,脱光了他的上衣,开始帮他清理伤口。对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最严重是在右肩肩头。那儿被利器捅了个对穿,虽然有幸没有伤到筋脉,但是因为久久没有得到医治,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口腐烂化脓,对方这才会高烧不退,晕死过去的。江漓对医术只是粗懂,但因为拥有植物异能,她熟知各类草木的药理,还能成倍激发药性,所以勉强算是个半吊子大夫。她帮昏迷中的男人清理好伤口后,又采来几株草药,用石头砸碎,敷在了男人的伤口上。最后又用树叶盛了些水,耐心地喂对方喝下。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对方终于缓缓醒了过来。这期间,小馒和江漓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他,小馒一见他睁开眼,顿时开心地喊道:“娘亲,他醒了!”
江漓也暗自松了口气。男人醒来后,下意识就想要起身,江漓急忙制止他说:“先别乱动,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包扎呢。”
男人闻声朝江漓看去,但却对她的制止无动于衷,执意从草地上坐了起来。为了方便换药,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江漓只在他的伤口上敷了一层草药,并没有为他包扎。他这会儿猛地坐起身,身上还没来得及包扎的草药,就随着他的动作,悉数抖落在了地上。眼看着由于他动作过大,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江漓也顾不上指责他,急忙重新捣了些草药,快速为他包扎了起来。包扎用的布条是从男人的衣服上撕下来的。由于没有纱布,江漓只好就地取材,从他破烂的外袍上扯下了几根布条,洗净晒干后拿来当纱布用。整个包扎的过程,男人倒是没再乱动,可是直到江漓包扎完,提醒对方可以活动了,对方却依然一动不动,只拿眼神冷漠地看向江漓。江漓被他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心头微微有些不舒服,同时又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古怪。她皱了皱眉说:“既然你已经醒了,往后就自己照顾好自己吧,这里有一些草药和吃的,你记得每天换药,伤势应该很快就能好转的。”
那些草药都被江漓用异能增加过药性,虽然不能保证对方很快痊愈,但只要对方按时敷用,至少能性命无忧了。对面的男人盯着江漓说话,却依然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简直像是一座面无表情的雕塑,丝毫没有要跟江漓进行交流的意思。江漓对此也无所谓,她救人并不是图对方的感谢,而且,她刚好也不想跟眼前这个身份不明的人有交集。反正人已经救醒了,该留的药材和吃食也留下了,江漓牵起小馒的手,打算直接带小馒离开。可谁知道她刚一转身,一直装雕塑的男人,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